的时候,杨阳回来了。
见女儿回来了,费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又觉得自己平日在家时间不多,杨阳又住校,实在是对孩子们关心不够,可还没来得及自责,忽然闻到杨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杨阳喝酒了。
去年春节的时候,范一燕和尤倩骗杨阳喝酒,把杨阳弄醉了,惹的费柴还发了脾气,可现在杨阳自己已经知道在外头偷偷的喝酒了。按说按说现在十六七岁的孩子,偶尔在外头偷偷喝两杯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可为人父母的,特别是女孩子的父母,没个不担心的,常言道:酒是色媒人。当父母的都怕女儿‘吃亏’。虽说费柴曾委托金焰交了杨阳一些自我防卫的知识,可是有些事与其防卫,倒不如干脆不发生啊。
杨阳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还没等费柴发话,就跑去刷牙洗澡,几下子就把证据消除了。这一场景一下让费柴想起自己每每从未外头鬼混回来,不是也一回家就立刻换衣服洗澡消灭证据吗?唉……虽然不是亲生女儿,可是在这方面,还真像啊。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责备几句的,也就说不出口了,而杨阳原本就乖巧,今晚确实又有点做贼心虚,洗过了澡,吹干了头发,就到沙发上靠着费柴陪他一起看电视,时不时的还对着他笑一下,费柴于是彻底投降,反倒觉得有整儿女儿还是很不错的嘛。
费柴白天补足了瞌睡,所以一直都不困,可杨阳就不行了,洗澡刷牙虽然能清楚身上的酒味,可是却清除不了血液中的酒精,也赶上电视里正演了一段地理频道的节目,费柴稍稍看的专心了些,却没留神杨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非但如此,头枕在他的腿上,还不自觉地流了一小滩口水,那样子真叫人怜惜。
费柴小心翼翼地挪开腿,抽了一张面巾纸帮她把嘴擦了,然后把她抱回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正准备给她盖上被子时,杨阳忽然醒了,但是醒的却不彻底,或许是费柴的搬动让她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她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拧着眉头,身体绷的紧紧的,双手也死命地搂了费柴的脖子。费柴没辙,只得也抱了她安抚,手指在她的背上轻叩着,嘴里还不停地说:“不怕不怕,爸爸在,爸爸在。”
如此好一阵子,杨阳的手才缓缓松开,身子也慢慢的软了。费柴这才把她放下,对她轻声说:“好好睡,记得自己脱衣服啊。”
杨阳一直没睁眼睛,却点了点头,显然是听见了。于是费柴就拖过被子来给她盖了,自己又回客厅看电视,一直看到凌晨三四点才有了一点倦意,洗了把脸,就回房睡了。
恶性循环。由于头一天睡的晚了,费柴第二天也相应的起的晚了些,等他起来时,杨阳已经在准备早饭了,于是在吃早饭的时候,费柴把昨晚想说没能说出来的话给杨阳说了“18岁以前最好不要再喝酒了。”
杨阳听了使劲的点头,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让费柴很欣慰。
吃过了早饭,费柴就和杨阳出门,去岳父母家。才一出门,又和昨晚的邻居碰了面,人家还是亲亲热热地挽着,恰好杨阳也挽着费柴的胳膊呢。于是双方又是一愣,随即都笑了出来,在此互道了新年好之后,费柴让那两人走在前面,却听见那女孩说:“你们这些大叔,都是喜欢骗我们小女孩的……”
邻居忙解释说:“那是他女儿。”
女孩不解地问:“他太太是外国人啊。”
邻居说:“不是,好像是他收养的。”
女孩笑道:“哎哟,禁忌之恋哦。”这句话没说完整,后面那个‘哦’字只出来了一半就变成了‘喔’,估计是嘴让人给堵了,过了几秒钟才发出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
费柴颇为尴尬地看着杨阳笑着说:“现在的孩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杨阳有些脸红,低了头,挽着费柴的手也松开了。
两人就这样一起去了岳父母家,算是合家团圆,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去逛庙会,晚上才回来。如此过了两天开心日子,到了初四又轮到费柴值班,尤倩颇为不满地说:“怎么又值班啊。”
费柴笑道:“这才是正该我值班的,年三十是替别人值的。”
尤倩还是不高兴,这是小米指着电视大喊道:“妈妈妈妈,快看,爸爸又上电视了。”
费柴也扭头一看,原来是年三十张市长看望仍坚守在第一线的工作人员时的新闻,不过有关他的镜头只是一晃,采访的主体是朱亚军。尤倩看了又不满地说:“真是的,他怎么老排在你前头啊。”
费柴笑着说:“谁让人家是局长呢?”
尤倩于是半开玩笑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当局长啊。”
费柴好像想也没想地就说:“应该快了。”
他这么一说,尤倩反而愣了,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一点也不想开玩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