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呵呵,我们来是给你们添麻烦的,你们不骂人就得了,还值得恭喜,扯蛋吧。”骆部长并不买账。
“领导,请。”既然领导这样说了,陈元章便不再纠缠,到底有什么喜事,骆部长到了会议室后自然会说出来。
“哎,其他的我就不多说。我来你们学校,是受县委敬一安敬书记的委托来的,目的就一个,后天,也即星期一上午,省报副刊部主任夏雨同志将来你校采访你校高一学生杨夏同学,其原因估计是因为杨夏有几篇稿件在省上引起了一定反响,县委敬书记希望赤泉中学以及杨夏同学,能够给夏记者留下一个好印象,特别是夏雨同学,要多向夏记者反映我县自粉碎‘四人帮’以来的大好形势,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杨夏同学的政治觉悟与表现如何,是否听党的话。然后,我和孙局长两人再见见他。”
“骆部长,孙局长,杨夏同学的政治觉悟是没有问题的,他是高80级1班的学习委员,平时喜欢帮助同学,在他的带领下,该班的学习风气是全球最浓厚的;此外,杨夏同学的成绩也非常好,上一周,我们学校以年级为单位进行了学科知识竞赛,杨夏同学一举夺得六科第一,对了,他的作文《心中的灯》,我们还准备推荐到地区日报上发表呢。”
陈元章飘扬起杨夏来,草稿都不用打。
“哦,有这事,文章在没在?”骆部长饶有兴趣地问道。
“请骆部长过目。”陈元章早就做好了准备。
《心中的灯》,其实是一篇固定主题的作文,写的是先总理。前世,杨夏曾经获得过第二名,自然,这一世就更厉害了,就杨夏自己的评价,他不敢说这篇文章可以编进教材,但至少可以编进纪念先总理的纪念文集里,又或者,在高中生这个阶段,想要超过他的文章似乎也不太可能。
“好,很好,感谢赤泉中学培养了一名优秀的高中生,一名优秀的作家。”骆家平几分钟后,就读完了杨夏的习作,然后不吝赞美道。
“我们培养的优秀作家?”赤阳中学几个领导互相看了一眼,脸悄悄地红了。
“工作好,学习好,特别是写作能力突出,这样少年人才,不多见啊。”孙有为副局长也肯定道。
“对了,杨夏同学的家庭呢,家里都有哪些人,他的家庭里有没有党员干部?”骆家平想了想,觉得还是问问家庭为好。在他看来,如此优秀的孩子,怕不是普通家庭能够培养出来的吧。
“报告骆部长,杨夏的家在五显庙公社东沟大队蔡家湾小队,他父亲叫杨光耀,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曾经是国立伍城/县小学的毕业生;他的爷爷叫杨延高,解放时评的成分是富农!”副校长胡南会终于抓到一个机会表现了一番。
“国立伍城/县小学?”骆部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民国时期的县小学。”陈元章补充道。
“还有就是他爷爷的成分,这种富农的子弟是否应该采访宣传?”胡南会的斗争之弦一直崩得很紧。
“这个……”骆家平一下子有些拿不准了,此前,他没听说有这些问题啊。
“杨夏不是富农的子弟,而是孙辈了,我们想,上级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待成分问题,或者,应该重在看本人的表现。”陈元章遇到这个情况,也有点心虚。此时,可依然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地富反坏右“黑五类”的帽子依然没有被取消。
实际上,个人身份上的“家庭出身”一栏,一直被人事部门保持到九十年代。
“骆部长,怎么办?”这事儿是以县委宣传部为主的,孙副局长实际上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这样吧,陈校长,你们与杨夏同学谈谈吧,省报记者肯定是要采访他的,希望杨夏同学能为伍城增光。”因为胡南会的一席会,把骆家平给吓着了。
其实,就在1978年,因为家庭出身不好的原因,一些考生被拒之门外,甚至不能读高中;杨夏之所以能考上高中,原因是杨夏的爷爷才是富家,如果杨夏的父亲是富家,杨夏就有可能读不成高中;而到了七九年时,普通地主、富农子弟也可以参加高考了。
既然骆家平部长如此说,陈元章等人也不便勉强,毕竟别人是县委领导,所以见骆家平起身,大家也跟着起身相送。
这个时代,自然不会留领导吃饭,因为要吃也没什么吃的。
“咦,这些家伙怎么走了?”杨夏在寝室,还正等着领导召见呢,没想到吉普一溜烟地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