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欢,我真的受伤了呢!”谢三毫无心虚之感,反正他的确受了伤,只不过伤口早就处理过了。
许久,面对满室的宁静,谢三恨不得撞开房门,可是他只能可怜兮兮地盯着门板。
“阿欢,就算你不想看到我,也该当面与我说清楚啊。”谢三继续哀兵政策。
何欢立在门后,几乎把手中的帕子拧成麻花,对着自己默念:“不见面,我就能渐渐忘记他。我可以忘记他的,他也会忘记我。”
谢三听不到何欢的声音,只能失望地盯着门板。片刻,他夸张地哀叹一声,说道:“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改天再来。这么热的天,你把窗户关得这么严实可不行。先说好,我走了,可不是放弃,是我怕你热得中暑,知道吗?”他对着房门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何欢侧耳倾听,果真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手指轻轻触碰门板,仿佛正目送他离开。
院子内,谢三再次回头,对着房门灿然一笑,大步走到院门前,拴上门栓,又回头环顾整个小院,就见一旁新搭的架子下似乎放着一把躺椅。
自从遇上杀手,谢三再不敢慢吞吞四处乱逛。他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走了几天,已经疲累到了极点。他不客气地坐下,躺在藤椅上心里默想:她不可能一整晚都关着窗户,待她睡着了,我就爬窗户进去,吓她一大跳……
他实在累极了,才想到这,就睡了过去。
房间内,何欢靠着门板细细聆听外面的动静,却只能听到夏虫的鸣叫。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十九天的心理建设,似乎在听到他声音那刻,彻底崩塌了。
她觉得他已经离开了,她想要开门,又不敢开门。她怕自己打开房门,就见他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外。可害怕的同时,她又隐隐期盼,他就在门外等着她。
何欢恼怒地坐回桌前,又起身行至房门口。如此反复三四次,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因为闷热憋得红彤彤的。
片刻,她用帕子擦去额头汗珠,破釜沉舟一般拉开房门,就见门口空无一人。她吁一口气,探头朝院内看去。
她希望他已经放弃,可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她又心生失望。她失神地走到院子内,朝着他翻墙的地方走去,似乎想在地上找寻他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何欢不知道自己在围墙下站了多久,当她转身折回房间,忽然看到躺椅上的人影。她吓得后退一步,又大着胆子上前,就见他蜷着身子缩在躺椅上,睡得极不舒服。
院中的棚子是前几日刚刚搭建的,为了让何靖可以在院子里读书,躺椅也是替何靖准备,不要说是身材高大的谢三,就是何欢躺上去,也略显局促。
何欢直觉想要转身离开,偏又听到了他轻浅的呼吸。她缓缓转身,目不转睛凝视他。慢慢的,她屈膝半跪在躺椅边,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的睡颜。
他似乎瘦了些,这些日子他去了哪里呢?他说他受伤了,应该是骗我的吧?他睡得这么熟,一定是累极了吧?
鬼使神差的,何欢伸出右手,轻轻替他拨开额头的发丝。她对自己说,她应该回房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他睡醒了,自然就会离开。可她没有站起身,她的指尖落在他眉毛的上方,隔着零点一厘米的距离,仔细描绘他的眉形。
她的指腹从他的眉尾滑向他的颧骨,她不敢碰触他,又想触摸他。
突然间,她的手指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她吓得慌忙缩手,转身就想躲回房间。她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只见他依旧侧头熟睡。她走回藤椅旁,再次半跪在地上,再不敢伸手触碰他。
夜晚的凉风徐徐吹过凉棚,吹起谢三散落的发丝。他似小孩一般,恼怒地皱了皱眉头,转头试图甩开顽皮的发丝。
何欢轻笑,小心翼翼地伸手,试图帮他拨开恼人的头发。
“还不让我抓到!”谢三突然一把抓住何欢的手指。
何欢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就见谢三从藤椅上一跃而起,伸手搂住她的背,扶着她站起身。
“我,我打算叫醒你……请你离开。”何欢的声音难掩心虚。
谢三对她的“义正言辞”置若罔闻,笑嘻嘻抓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不甚正经地说:“别怕,我很大方的,任你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