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被长安弄皱的衣裳,对着韩都尉明知故事:“你是?”
“谢爵爷,在下守御所都尉,姓韩,隶属沈将军麾下。”
谢三点头道:“既然你是守御所的,来得正好,罗把总是你的属下吧?”
韩都尉尚不及回答,就听陆安大叫一声:“都尉大人!”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陆安赤|裸上身,背负荆条,三步并作两步跑来,“噗通”一声跪在韩都尉脚边,哭着说:“在下罗把总麾下师爷陆安……罗把总被倭贼的细作杀了……在下擅自留在陵城,愿受军法处置,只求大人给在下一个机会,为罗把总报仇雪恨。”
韩都尉奉了沈将军的命令,见到陆安的时候,假装惊讶,随即当场治罪于他。这会儿他被陆安抢了台词,只能喝问他:“你不是和罗把总去镇江城外练兵了吗?”
“是。”陆安点头,“当日我们在练兵的时候,罗把总得到消息,倭贼将洗劫陵城,他顾不得回守御所汇报,直接赶来陵城……”
“行了行了,这般啰啰嗦嗦的。”谢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对着韩都尉说:“我没事,是长安被倭贼吓到了,慌不择路才惊动了守御所。不过几个小毛贼罢了,我不想劳师动众,你回去吧,把陆安和他的手下借给我用几天就够了。等我杀了倭贼,替兄弟们报了仇,再把他们还给守御所。”
韩都尉没料到谢三开口就向他要人。谢三虽有爵位,但他没有兵符,他应该很清楚,他调动不了守御所的一兵一卒。
韩都尉为难地说:“谢爵爷,不瞒您说,沈将军得知您遇险,甚为着急,急命在下带着他的卫兵前来营救,他们都是守御所编制外的。这是沈将军生怕往返南京府讨军令,耽误了时辰,不得已才做出的权宜之计。”他的言下之意,没有漕运衙门的命令,谢三不能留下陆安及他的一干手下。
谢三冷哼一声,不容置于地说:“既然韩都尉这么说,很简单,陆安等人没有上峰的命令,擅自行动,理应军法处置,我看就把他们赶出守御所吧,这样不就在编制外了?”
韩都尉一阵错愕。世上哪有这样的军法,谢三这不是耍无赖吗?
谢三见他不说话,脸上写满不悦,倨傲地说:“怎么,倭贼杀了我的护卫,我现在向漕运衙门借几个小兵,你们都不愿意吗?若是我伤了一根头发,别说是你,就是漕运总督,他担待得起吗?”
韩都尉低头微微皱眉,拱了拱手说道:“谢爵爷,正是下官们担当不起,所以请您让下官护送您回京吧!”
谢三心道:你真想护送我回京,还是想在半道杀了我?他不敢肯定答案,只是沉着脸说:“我的那五个护卫,随我出生入死十数年,他们就这样死了,我怎么都要让凶手血债血偿。你不希望我找倭贼报仇,是怕了他们,还是早就与他们狼狈为奸?”
“谢爵爷,下官……”
“行了,我就把话摆在这。你不把陆安他们借我,不是堂堂漕运衙门怕了几个小毛贼,就是你们姑息贼人,蛇鼠一窝。我七岁便与皇上出生入死,你说皇上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们的漕运总督?”
韩都尉不知如何应答。一般正常人断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说出这样的话,可谢三不止说了,还说得理直气壮。转念再想想,若谢三真的回京告状,以他和皇帝的交情,恐怕皇帝就算心里不相信,表面上一定是信他的。所以他说出这般不讲理的话,其实底气十足。
韩都尉不着痕迹地看看四周。陆安低头跪在地上,长安在一旁抹眼泪,而林捕头抬头挺胸站在谢三身后。城楼上,士兵持刀而站,神情肃穆。最重要的,陆安手下有一百多号人,听说林捕头在蓟州颇有声望,手下衙差一定不少,而他只带来五十人。
“行了,就这样吧!”谢三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回去汇报吧,顺带对漕运总督说,若是他想让陆安等人回守御所,让他自己过来找我说。”
“这……”韩都尉不敢答应,转而说道:“谢三爷,在下回去汇报,总要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天色已晚,不知下官能不能与您一起去衙门,下官也好见一见李县丞……”
“有什么好见的。”谢三一口回绝,摆明不让韩都尉进城。
在赶来陵城的路上,韩都尉设想过各种可能性,就是没想到堂堂爵爷,居然当众耍无赖,还是油盐不进那种。他如何才能完成上峰的命令?他的目光落在了陆安的头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