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卸下门槛,赶快把马车拉入大门。
二门外,吴氏命令丫鬟抱林梦言回房,又叫嚷着下人赶快请大夫。林谷青顾不得何欢就在一旁,怒斥:“请什么大夫,还嫌不够丢人吗?”他双目血红,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女儿。
吴氏听到他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发现女儿穿的衣裳并非她自己的,她抬手就朝林梦言打去。她打了两下,见女儿毫无反应,她哭得更伤心了,一边擦眼泪,一边跟着丫鬟去了林梦言的房间。
何欢上前一步对林谷青说:“林二老爷,你没有话问我吗?”
林谷青敛下怒意,勉强笑道:“何大小姐,谢谢你送梦言回家,不如随我去客厅喝一杯茶?”
何欢见他态度友善,神情中甚至带着谦卑,不由地暗暗惊异。她不知道的是,林谷青因为林家库房失火,欠了沈经纶不少银子。沈经纶虽然没有向他追债,但他们合作多年,他了解沈经纶的脾气,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那些银子他非偿还不可。
这些天,他听说何欢经常进出沈家,还有人谣传沈经纶十分看重何欢,很可能迎她进门,他哪敢得罪何欢。
两人入了客厅,林谷青客气地请何欢坐下,又扬声命令丫鬟上茶。
何欢不耐烦与他兜圈子,直言道:“林二老爷一定想知道,我在哪里偶遇林二小姐。实不相瞒,今天我本来想去青松观探望姨母,不想林二小姐早上也去探望过姨母,直至下午,她依旧在蓟州通向青松观的必经之路上。其实,以后她若是想找我说话,大不必如此迂回曲折,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亲戚。”
“是。”林谷青点头,“等她醒了,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何欢闻言,心中更加诧异,情不自禁看一眼林谷青,就见他脊背微弓,满脸皱纹,两鬓的头发全白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林家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愁白了头发?
林谷青察觉何欢盯着自己看,再次保证一定会好好教训林梦言,绝不会再让她擅自出门,临了又问:“不知道梦言……是不是伤了自己?”他不敢说是何欢弄伤自己的女儿。
何欢摇头道:“林二老爷放心,令爱没有受伤。只因她执意不愿回家,在大马路上追问陌生男子,谢三爷的去向,我怕路人听了她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联想,坏了二小姐的名声就不好了,所以只能让她小睡一会儿。林二老爷,您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林谷青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门,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但在何欢面前,他只能连连表示,他应该多谢她。
事实上,他当然知道,女儿口口声声想嫁谢三,把他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心知这事不可能,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他怎么知道女儿这么大胆,居然再次溜出家门,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何欢不明白林谷青为何对她这么客气,她环顾四周,客厅的摆设没有变,屋外的花草树木与往日无异,只是略显萎靡不振。除此之外,院子里的下人少了,每个人都好似无精打采似的。
因为大韩氏的关系,何欢一直注意着林家,在她看来,自上次库房失火后,林家一直风平浪静,并没有特别的事发生。若说是因为那场大火,让林家一蹶不振,以她的了解,林家最多就是钱财损失。林家与沈家合作那么多生意,那些损失虽然让林谷青肉疼,但并不是无法弥补。
何欢按下疑惑,接着又道:“林二老爷,还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向您解释一下,希望你能代我向林二小姐解释一下。”
“她又做了什么?”林谷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二老爷莫要误会。”何欢笑了笑,“其实不关林二小姐的事儿。前两天,她来找我闲话……”
“前几天她去找过你?”
“是,林二老爷不知道吗?”何欢假作诧异,不待林谷青回答,她又道:“那天因为我有急事,没能好好招待林二小姐。其实,当我发现她没有雇车,也没有丫鬟在身边伺候,我原本想让张伯驾车送她回家,可她好似很生气,转身就走了。”
说到这,何欢突然意识到,那天林梦言去她家一定是在寻找陈力,探问谢三的下落。
原来她一早觊觎谢三,才会对我说,不与我争夺沈经纶云云。
一时间,何欢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脱口而出:“最后,希望林二老爷能够转告林小姐,请她不要到处查问谢三爷的去处,弄得大家都没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