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爬到半山腰时,已到了三峰之间的山坳中,地势也开始平缓开阔起来。主峰之上,一条石径蜿蜒而上,四面壁立千仞,险峻异常。
青铜面具人放缓巨兽的脚步,去看那脚下的山峡时,只见绝壁幽深,山谷寂寂,一条河流自断云峰上流下,穿过山谷而去,正是那小南溪。山峡谷口,是一座石堡,扼住了山峡的入口。
姬素素俯身下望,倒抽了一口凉气,暗想若非这神峻异常的巨兽,四肢如吸盘一般,可死死的吸住绝壁,纵有绝顶的乘风之术,恐怕也难以攀缘而上。她自知自己的乘风之术,在神龙六宗中已是翘楚,普通的宗派长老都瞠乎其后,但要在这绝壁爬上,也是绝无可能。
青铜面具人下了兽背,拣了块干燥的巨石坐了下来,打开腰间的搭链,取出麦饼,嗒嗒地吃了起来。那巨兽也不闲着,不见它有任何地进食,竟然也开始咀嚼起来。
姬素素只看了一眼,忍不住便要呕吐。只见一根根或细或粗的兽骨,从那巨兽的胃中反刍而出,被巨兽嚼得稀烂,又津津有味的吞了下去。姬素素暗想,这巨兽反刍的食物中,含有鱼类的细长骨刺,必是海中奇兽。
她腹中饥饿,却又不愿出言相求,也不去看他,只选了一块他身边靠近崖边的巨石,吹拂了上面的尘土,用裙摆铺在石上,便坐了下来。青铜面具人怕她离得太远,仍会有些超乎自己掌控的事情发生,因此早已警戒她,只能在他周身二丈远的地方活动。
望着脚底的深谷,姬素素忍不住突发奇想,如果此刻纵身一跃,那这纷繁杂乱的俗世,便从此在自己眼前一并消失了。
似乎渐生疏离的丈夫,顽劣不堪的女儿,已归于他宗,麻烦缠身的苏星辰,神龙六宗中蠢蠢欲动的暗涌潜流,还有这眼前的怪人……所有的一切烦恼,也将葬于风中……
青铜面具人淡淡道:“你若纵身一跃,便会失去你一生都难得一见的好戏了。”
姬素素微觉奇怪:“什么好戏?”她自然不会跳下,但当人们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中,总会产生轻生之念。
青铜面具人扔过来一块干巴巴的硬麦饼,道:“腹中无物,岂有力气看戏?”姬素素接过了麦饼,只嚼了一口,觉得又干又涩,还有一股干草味,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却仍是将麦饼给吞咽了下去。
突然间,她脑后微风扑了一扑,只觉一股大力,猛然推在了背心之上,整个身躯,便如石头一般,往那脚下的绝崖坠下!
变生腋下,完全促不及防,饶是她一身御气,竟也完全无能为力。她刚开始以为是青铜面具人突施袭击,要杀她灭口,但瞬间便觉有异,因为她身后,同样有一条人影,仿佛自那崖边的松树影里扑出,跟着自己一起跃落!
月色清白,照在那人的脸上,正戴着一张漆黑如鬼怪般的面具,正是苏星辰。
青铜面具人大喝一声,疾扑而出,往自己伸出的手臂抓去,意欲将自己拉上悬崖。岂料苏星辰反手一掌,坚实而不可阻挡的御气与青铜面具人交击在一起,受力之下,下坠之势更加急速!
苏星辰一只手揽在姬素素的腰间,下坠下十余丈高,猛然伸手,拉住了绝壁上的一条藤草,下冲之势稍阻,悬崖上的整片青藤,便被他拉出一大片空壁来,刚好露出壁上的一个洞穴!
姬素素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伸臂在那洞穴口一按,已缓住了下坠之势,反而带起苏星辰,一齐滚入了洞穴中。
姬素素又惊又喜,惊的是刚才这坠崖之势惊心动魄,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悬崖上,突生洞穴,救了两人一命。喜的却是,这个御剑宗十八年来,被视为无法修习御气术的爱徒,竟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救了自己。
她忽觉有一种苦涩,暗想,为什么?为什么来救自己的,不是相濡以沫二十年的丈夫慕容龙渊?只不过,眼前的苏星辰,已让自己在苦涩之余,多了几分安慰。
“好孩子,原来你早就知道,这儿有一个洞穴。”姬素素纤指轻轻夹落了苏星辰额头那几片藤叶和碎石块,露出爱怜的神态。
苏星辰的手,仍然搭在师娘的腰间,只触到她柔滑温润的肌肤,忽觉得心头一跳,热血上涌。他慌乱之下,忙缩回了手去,指着那洞穴之内,道:“师娘,我……我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洞穴,竟然直通向溪谷的瀑布。我们快下去,这怪人必定会追击前来。”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神出鬼没,打伤青云之后,躲到哪儿去了?”姬素素拍了拍他戴着面具的脸,满是怜爱之意。苏星辰救了她,她心中本来颇有些怨艾,毕竟这顽劣不堪的爱徒,打伤青云,鬼使神差般回来后,在七海酒楼胡闹,又在摘星会上,将程青云给弄成了废人。
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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