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不愧是勤政殿的宫人,早在萧祈吩咐后,用最快的速度摆上了一些干果肉脯以及沈清姀现在能喝的茶,她也不避讳,小心搀着沈清姀坐下道:“娘娘有孕,这是奴婢知道的,勤政殿内,也就陈公公与奴婢知道,说来,圣上也是为着娘娘能在勤政殿待着舒服些,才让奴婢时刻准备着。”www.
案几上的吃食果然都是新鲜的,花样也多,沈清姀道谢道:“你有心了,其实本宫现在也吃不了什么,往后要是本宫来,少准备一些就行。”
素问笑笑,转而斟茶道:“娘娘这样说,奴婢这样答应,但实在不敢这样做。否则,挨罚的就是奴婢了。谁让娘娘的身孕圣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呢。”
屏风将前殿与内殿相隔,也暂时把萧祈与她隔了开来,沈清姀闻言,淡淡说笑道:“本宫的身孕也不是宫里第一个,高婕妤马上就要临产,况且,后宫之中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不一样的。”素问脱口而出,随即讪讪道:“奴婢侍奉在勤政殿,看得比娘娘清楚些。要说娘娘的身孕,那一定是让圣上最高兴的,娘娘,圣上是真心待您。”
素问说完,又觉得自己话多了惹人嫌,于是安安静静奉茶,殊不知,简简单单一句话又能让沈清姀平静下来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她叹口气,推开身侧窗棂,外间寒冷的气息涌入到殿内,将自己从前怎么也闻不惯的龙涎香味道冲淡不少,瞧,习惯就是这么可怕,悄无声息的,就能让人在日常的琐碎中接受了原本不被喜爱和无感的。
沈清姀不得不叹一句,日子温如水,真就能让人沉溺其中。
高婕妤待了半个时辰左右就走了,素问奉命来请了沈清姀出去,虽说时辰还早,但冬日的天色暗沉的极快,遥遥从勤政殿望出去,连远处的宫殿角宇都瞧不真切,朦朦胧胧沉浸在一片雪景当中。
沈清姀脚步轻缓,怕打扰了萧祈,他一人独坐,只是脸色比适才要阴沉的多,沈清姀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但她不能表露丝毫,她佯装疑虑道:“高婕妤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天色暗沉沉的,圣上有叫人好生送回去吗?”
萧祈抬头,面色很快像是放晴的天一样,不尽人意般笑笑道:“让陈福安排了人,你放心。”
“陈公公办事向来可靠,臣妾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沈清姀随意问道:“高婕妤是有什么事情吗?圣上也不留了人用了晚膳再走。”
“她来勤政殿,贵妃并不知道。”萧祈先是答非所问,继而问道:“你瞧着太后的病如何?”
果然,高婕妤听懂了她的话。
“太后?”沈清姀蹙眉,凝神瞧着萧祈晦暗不明的神色,斟酌道:“臣妾前不久才去慈安殿看望过太后,有医官精心伺候着,太后虽然比不得从前,但精神尚可,还能与皇后娘娘闲谈,可见身子日复一日在好起来了。圣上,这是担心太后吗?”
“她毕竟对朕有养育之恩。”萧祈说这话时,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仿佛在说一句事不关己的话,这令沈清姀忽然想起了那个红颜薄命的昭贵姬。
她试探着道:“是,圣上是由太后养育大的,尽点孝道未尝不可。不是遣了两位医官时刻侍奉吗?”
萧祈的声音骤然变得很轻,需要沈清姀仔细听着:“孝道?奉养生父生母才叫孝道...”
沈清姀心尖一颤,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若是她还不能猜测点旁的,便是在宫中白白摸爬滚打多年了,只怕圣上对太后,真就是表面母子,实则内心是极度不愿意的。
沈清姀偷偷舒一口气,内心更加确定高婕妤这是将所知事情摊开了讲与圣上听,也估摸着,若是蒋贵妃真对太后暗下毒手,圣上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宫里的天是愈发要见不得光亮了。
萧祈也知自己失言,立马转移话头道:“高婕妤来,不过是求着朕一件事。倒让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沈清姀被萧祈一路牵着入座,没有宫人在旁,都是萧祈亲力亲为给二人盛饭夹菜,沈清姀想要动手,都被萧祈一力制止,三番五次下,沈清姀彻底成了那个被伺候的。好在没旁人,不至于让她成为后宫众矢之的。
“高婕妤直言自己位份不高,生下孩子也是给旁的高位妃嫔养育,说这是宫中规矩不能改,但她想求一求朕,不要让孩子一生下来就送到别的宫里,求朕能答应将孩子留在她身边三个月,只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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