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姀强装镇定,迎面撞上太后冰冷的目光,她说道:“太后这话,嫔妾不是很明白,纵然贤妃娘娘得宠,可她再怎么恃宠而骄,若太后娘娘您能管教贤妃娘娘,那贤妃娘娘恐怕也是会收敛的,至于这威风?嫔妾愚笨。”
“你不笨。只是不敢讲出来罢了。”太后嗤笑道:“贤妃若真的懂得如何尊敬皇后,那她也该知道,嫡长子对于皇后而言有多么的重要,哀家不是没有和贤妃提及此事过,明里暗里的贤妃就是装听不懂,她盼着子嗣,哀家知道,可宫里哪个妃嫔不盼着子嗣?哀家只不过是想让你们多等等,等到皇后生下名正言顺的嫡长子,那哀家自然而然也是希望后宫子嗣繁衍的。你们不懂,嫡长子对于中宸,对于圣上,对于天下是有多么的重要,哀家也是用心良苦啊。”
“可是贤妃,她不仅罔顾哀家的心思,还想方设法要抢在皇后前头生下长子,又有何用?一个庶长子而已,只会占了长子的名头,其余一点用处都没有。哀家前头那么多的心思都花下去了,又来一个,哀家怎么能容忍?”
又?
沈清姀心尖一凛,她快速瞥了一眼太后神情,大概是正处于极度不悦当中,太后没发现自己失言了,她继续说道:“哀家先前让你喝那汤药,想必你也清楚是什么了,那哀家也不必瞒你。原本哀家想着你现如今恩宠少,还是个贵人,就算生下孩子也不见得是养在自己身边,可哀家现在想着,若你能替哀家办成一件事情,等皇后怀上龙子,哀家就当给你的赏赐,立马停了你的药,即便你生下孩子之时,还未到三品,哀家也会让你自己养孩子。如何?”
太后发髻中央唯一的凤凰含玉流苏钗,随着太后前倾的身子,颗颗红玉珠在暖融融的阳光中闪出一阵耀眼锋利的光芒,其中红茵茵的光芒尤其醒目,它就像淬了毒酒的匕首骤然间出鞘,分毫不错想要割取人的性命。
可沈清姀不想当这执刀人,也恐被刀尖上的滴滴毒药伤害自身。
她佯装不懂道:“嫔妾不知太后的意思,至于太后所说的药,嫔妾知道是太后为了臣妾好。且嫔妾对于能不能生孩子全凭太后做主,嫔妾毫无怨言。”
太后没想到沈清姀会拒绝了可以有子嗣的话,她凝神细看沈清姀神色,除了不安与茫然,的确没有挣扎之色,看来,子嗣对于沈清姀来说,构不成诱惑,可太后容不得沈清姀拒绝。
“哀家或许说得不够清楚,哀家的意思是,只要你能办成了此事,你想要什么哀家都能给你,你既然不在意子嗣,那嫔位或者妃位哀家也可答应。”太后索性将话摊开在了沈清姀面道:“至于哀家要你做的事,很简单。你也知道,贤妃腹中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但哀家得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张医官告诉哀家,贤妃有孕六月,可还是会时常动了胎气,这就证明,贤妃腹中的孩子体弱多病,哪怕生下来也不能存活多久,既然如此,哀家决定还不如不让贤妃生下来。药,哀家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过不久端午节宴,就让贤妃落了胎吧。”
“想想你,想想你身边的人,也别想着拒绝哀家。”m.
沈清姀踏出内殿,脸色瞬间能阴沉的滴下水来,忍冬从长廊处转角那拐弯过来,忍不住问道:“小主,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小主你的脸色很难看?”
沈清姀瞄见散霜走了过来,慢慢挤出一丝笑道:“没什么,太后不过是与我闲聊了一番,时辰差不多了,快回去吧。”
“哎。”忍冬见沈清姀强颜欢笑,就知不好,同迎过来的散霜笑笑,主仆二人即刻离开了慈安殿。
回去的路上,远远天边滚滚而来几片乌云,不多时,将天地间笼盖而下,平地而起的风刮得人睁不开双眸,裙衫乱舞间,忍冬挡着风走在沈清姀前头,沈清姀从狂风中窥得忍冬半边俏颜。
忍冬是这宫中唯一为她着想之人,也是沈清姀最无依无靠之时,忍冬能够不顾旁的,选择了她,这样好的忍冬,太后怎能拿了她来威胁自己。
沈清姀恨太后,也恨冷漠吃人的后宫,也恨自己不能护住身边之人,次次被要挟而无能为力。
可沈清姀不顾风沙,硬是睁大了双眸,想要看一看昏天暗地的皇城里能不能看见澄澈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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