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凤栖宫的路上,萧昱辰问温锦打算怎么办?
温锦猜测,皇后接揽月公主进宫,是瞒着所有人的。
“只要把这事儿捅出来,并且把揽月公主的病说得更明白一点儿……皇后娘娘会先兜不住。”萧昱辰道。
“如果她先告诉皇上,求得皇上同意呢?倘若皇上下圣旨,叫锦儿去医治……再不去,可就是抗旨了!”淑妃道。
萧昱辰嗯了声,微微点头,“父皇对揽月格外恩宠……否则这么多年,她也不敢那么放肆!
“而且父皇其实很重情谊,只要不威胁到皇权……他都会网开一面。”
温锦点点头,“如果让皇后先告诉皇上,并求得同意……我就被动了。
“不治,是抗旨。治,且不说憋屈,还要提防那个嬷嬷下毒。”
“那咱们先去求皇上!”淑妃道,“趁着皇后还在睡!快走!”
她拉着温锦,掉头要往前朝走。
温锦站着没动,“我记得,皇上大肆鼓励孝道,让各地举孝廉?”
萧昱辰立刻明白温锦的意思。
“父皇最是孝顺!此法可行!”
萧昱辰和温锦一行,没去前朝,他们来到太后宫中。
一行人请安之时,太后的眼睛几乎都没离开钰儿。
“钰儿又长高了,快过来叫曾祖母看看!”太后笑着朝钰儿摆手。
她又是叫宫人拿糖果,又是去端点心,眼睛一直笑眯眯看着温钰。
“看来看去,还是咱们钰儿最可爱!”太后搂着钰儿,亲昵得很。
温锦和淑妃娘娘交换了视线。
温锦上前,“我给祖母按按头,放松舒缓一下。”
“甚好!这个最好!”太后笑容可掬,立刻让人铺了厚垫子,在美人榻上半躺下来。Μ.
“钰儿给曾祖母捶腿!”温钰也有样学样。
“不用不用,钰儿就陪着哀家,哀家就哪儿哪儿都舒坦了!”
太后拉着他软乎乎的小手,笑容很是满足。
温锦身上的清雅荷香。
钰儿身上淡淡的奶香。
都叫太后身心放松,她舒服地闭上眼睛。
“其实,今日出了档子事儿,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淑妃在一旁低声说道。
太后没睁眼,也没问,更看不出表情。
殿中安静,只听远处的漏壶发出滴答的声音。
……
皇上正在御书房看折子。
高公公在他耳边道:“皇后娘娘来了,娘娘她……”
“御书房一般不叫女子进……
“她怎么了?”皇帝见高公公神色复杂,不由改口问道。
“娘娘像是哭过了,衣服也格外素淡,看起来郁郁寡欢。”高公公说道。
皇帝皱了皱眉头,“叫她进来吧。”
皇后踉踉跄跄进得御书房。
她虽脚步虚浮,却并未失态失仪。
只是今日的她,格外的憔悴虚弱,弱不禁风。
“这是怎么了?”皇帝皱眉问道。
“求皇上责罚臣妾……”皇后柔柔跪地,话未说完,两行泪先行。
“你……”皇帝一看,起身离开龙椅,阔步上前,亲手扶她,“多年的夫妻了,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你就说。”
“臣妾对不住圣上……臣妾做了愚妄之事,求皇上责罚……”
皇后被皇上拉起,说话间,她膝盖一软,又要往地上跪。
皇帝当即用力,没让她跪,“有事说事,别跟朕来这套!”
话虽凶,语气却是温柔的。
皇后见好就收。
她红着眼睛道:“臣妾愚妄,悄悄接了揽月来宫里。这事儿没叫旁人知道,臣妾想,背着人,暗中请怀王妃给月儿看看……她能治自然最好。
“倘若连她也无能为力……”
皇后话还没说完,又捂着嘴哭起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哭得这么凶猛,这么痛……
皇帝的眼睛都被招惹红了。
“揽月是朕的嫡长女……她出了这种事,朕心里也不好受。但太医们已经给看过了……”
“太医院里,谁的医术能胜过姜院判呀?怀王妃可是姜院判亲传的‘徒弟’。
“皇上也知道,她原来又黑又胖……再看她现在?又白又窈窕,又那般美丽。
“试问,这样的疗效,太医院里的谁能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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