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的瞳孔猛缩,原本英俊的面容刹那间笼罩上悬崖低谷般的死寂,眉宇间一股残忍的冷冽,叫人不寒而栗。
“出于怜悯你分给我你的力量,你同情我,我依靠你的施舍过活,是你造就我也给了我最大的轻视。我多么执着于你,因为杀了你,就标志着我终于不再是那个匍匐于底层的低贱之辈了啊!那时的我,你敢说不值得吗?还轮得到由你来说吗!”
听到此话,会长的心中难以抑制地涌起近乎绝望的悲愤。
原来他们的牵绊,才是杰撕扯了半辈子却依旧卡在脖子上的枷锁。
在他心里,锁眼就是自己的命。
悲愤入口,会长一声大喝。
“不低贱又如何?你还是你,这种虚伪的满足感有意义吗!”
杰的怒吼之声扩散四周,吓得文峪学员齐刷刷地看过来。
“你说呢?!我一辈子——不就为了爬出那个身份而活的吗!”
下一刻,气流狂暴上涌,天空的浮云被瞬间撕碎,叠成细碎的瓦片。
杰狞笑着,把右手伸向文峪众人,数个气弹在他的指尖打转。紧接着,文峪之人一个接一个爆炸。
“嘭!嘭!”
隔三秒,一人;隔三秒,又一人。
鲜血破裂成漫天光点,部队被悚人的血色迷雾包围。
众人先是仓皇逃窜,但跑出的两人反而成了最先死的。于是他们如扎根般钉在原地,惊恐地面面相觑,揣测下一个消失的人是谁。
他们不敢眨眼,说不定对面之人在下个瞬间就会成为血雾,说不定自己眼前看到的就是最后一个画面。
“嘭!”
杰疯狂地笑道,暴虐至极。
“你这个弱者啊!你说过的大话都去哪里了?你若真的有能力就把他们一一复活啊!就凭你,你来试试啊!我可不会停手!”
“嘭!”
会长死死地盯着他。
那双漆黑的眸能接纳一切美与丑、善与恶、生与死,可偏偏,没有杰的容身之处。杰是他无处安置的逆鳞,是一根骨刺,扎在心上,非拔去不可。
——就在今天!
与此同时,月咏翔紧紧攥住拳,柳眉倒竖,仇恨几乎要从杏目中迸射而出。
她是为数不多的真正经历了十年前那场屠杀的人之一。
十一岁的她初入北方学院,入学几天,那生命如麦穗般被齐齐腰斩的事件就无声无息地发生了。一夜之后,大半校园半边城皆是死寂,九死一生的沉寂。
罪魁祸首——
不是杰是谁!
现在他又出手了。
“嘭!”
每隔三秒,便有一个文峪人成为血雾。
无人敢逃、无人惊叫,哪怕两者都没有,依旧会成为靶子。
人,在他眼中,就是被轻易戳破的气球,戳破的次数太多,连听那爆破声的满足感都没了,只是机械地重复,手起手落。
“嘭!”
会长直奔杰冲去,脚步如飞,他要不顾一切杀了杰。
月咏翔忍无可忍,电弧骤然从指尖跃出,一串夹杂着颤音的怒吼随之响彻全场。
“杰!你个这凶手!罪人!不许再伤人了!任何人!”
电光赫赫,比劈上洛伊的粗了数倍。它的速度太快,快到看不清光路的延伸。
刚刚回归的霖喻和凛轩正好目睹这一幕,一身狼狈的两人呆在原地,心道:内讧了?还是月咏翔没戴眼镜,把俩人弄混了啊?
但明白一切的人心中大呼解恨。
十年前的凶手再现人间,人人得而诛之!
旦有一线机会,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掺一脚!
电的晖芒刺入会长的眼中,甚是晕眩,像是扎到脑子里的针。
可会长的脚步没有停,为了不落后,奔跑速度更快。
杰的所在是他和月咏翔攻击路径的交汇点,换言之,攻击杰的会长注定被月咏翔的电流无差别地劈中。
杰为了挡下电击,会把无效化用到极致,会长自然难逃其影响,有可能伤得更重。
但明知如此——
会长纵身跃出最后一步!
电光抵达!
白光以黑衣为底,闪得夺目,烈得惊人。
杰大感不好:“无效化”扛不住,有可能要玩完!赶忙躲!
可会长堵在了杰躲避的方位,把他撞了回去!
二人的身影几乎重合,dianyin黑影光怪陆离,定迎三者的距离以厘米计算。
下个瞬间,眼看着一死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