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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被子装睡的陈三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他和顾除夕离婚那天的事情。
雨下的很大,顾除夕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屋檐下,低声求他不要离婚,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怎么说的,他不承认自己花心,只怪她不好:“老子受够你了。你看看你什么样子!也不化妆,也不打扮,老子身价几百万,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没面子好不好!”
等他生意败了,一无所有了,是她把自己分给她的房子卖了,支持他东山再起。
那会儿的日子是真的美。
陈三想着想着,眼泪就差一点流出来。
他们没有复婚,但重新住在了一起。
兜兜转转,两人都快四十岁了才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他再没有看别的女人一眼,一心一意就和她过小日子。
她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陪他跑客户,见供应商,里里外外一把抓。
他分担家务,买菜,洗碗,拖地,也努力赚钱,扫楼发传单,和供应商喝酒喝到胃穿孔,家里家外都不让她一个抗。
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她也怀孕了,怎么就一场空了呢?
她怎么就走了呢。
陈三想不通。
老天爷如果要惩罚一个人,为什么不惩罚他,而非要惩罚他老婆?
做错的是他,为什么要他老婆得羊水栓塞?
他就不该让她怀孕。
他为什么不是不孕不育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前半辈子,陈三游走花丛,招蜂引蝶,一刻都没有停过。
后半辈子,陈三再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
搞笑的是,顾除夕死了之后陈三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曾经沧海难为水。
陈三沉浸在悲惨的记忆中,门口的陈建设期期艾艾的和李欣婷打招呼:
“李欣婷,那什么,我三哥他不舒服……那个……哎呀,他不见人。”
李欣婷红着眼睛,小兔子一样楚楚可怜的看着陈建设:“我一定要见见他,求求你了建设,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她说着,伸出手,去拉陈建设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
陈建设人都软了。
绰号瘌痢头的陈建设有头癣这个毛病,头发比一般人少,属于人见人厌的路人甲。
李欣婷这样的女孩子平日里是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李欣婷会拉他的衣袖,还朝他撒娇。
陈建设色令智昏,直接就让开了身子。
他不知道,他在十年后会被富婆看上,从此过上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躺赢生活。
现在的他,呆呆的看着李欣婷进去,只觉得自己的那颗心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跳出去。
李欣婷达成了目的就把陈建设抛到了脑后。
她直接走到陈三的病床前坐下:“陈三,三哥,我求求你,不要和顾初一计较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那样对他。他要考大学的,你这样闹,会毁了他一辈子的。”
“我答应你,我答应和你出去看电影。我还请你吃饭。你……你别为难顾初一了好不好?”李欣婷压低声音,软声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