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什么意思?”
“老顾客总会发消息问我今天有没有卤猪蹄熏火腿,我要是说我这有厚切三文鱼,不出一个月馆子就黄了。”
老万凌锐的目光稍有一缓,戴奇立时又道:“至于昨天陆雪,她纯属写作写得疯疯癫癫,其实她不是要学料理怎么做,只是想知道料理师们对料理的理解。既然这样又怎么会有标准答案呢,随便找一个料理师,只要有理解就都是答案。她也让我向你道歉了,你也别往心里去了。”
说话间,戴奇准备往出走,“你放心,陆雪不会再来打扰你的。有些东西本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比如筒子,他要是能把相亲的精髓讲出来,自己就能开培训班了。再比如牛子,他要是真知道鸡尾酒的真谛,也不会至今还在模仿了。”
沈妮看着脸色通红的二人,感觉应急预案怕是要用到他们身上了,只是他们也都知道,平时戴奇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陆雪那边我也训过她了,通过第一手的人要到第一手的资料,然后复制粘贴,就觉得比网上查到的高明了许多,简直荒唐!”
就在这时,老万缓缓把冲锋衣脱下,慢悠悠挂在了那个一直垂落的位置。
“我甚至劝她改行,她还嘴硬的不得了,说什么写庄稼一定要下农田,写房产一定要体验一下销售顾问,这哪里是写书,这不就是变着法折腾自己嘛!”
“隔行如隔山,你不要有这么多偏见。”老万沉沉开口。
戴奇半面不解半面含笑,“这怎么会是偏见,同样一样东西,不同人的手同样的结果。看过农家插秧,我也能做得有模有样,了解了一道寿司的制作过程,一遍遍熟悉之后我也能做得不差,怎么就不能复制呢?”
“还是有区别的。”
“能有什么区别?”
“如果让你腌制一盘白萝卜,用你查到的配方,再花上你半个月的时间,当你满心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可能猪都不乐意吃。”
戴奇不怪反笑,这说话的范儿,才是老万呀。
“首先是原料,真正可口的白萝卜,他们会首选东京龟户。很多料理师认为,只要尺寸相仿、质地差不多,就是一般无二的口感,这是完全错误的。其次,如果他将白萝卜去了皮,而想让柚子香快速进入,又成了反面教材。如果他不切成墩子就先腌制,野泽菜和牡蛎的时机也没有拿捏好,不懂得热焙茶的运用,只会放单调的海参。最终它可能也是一道料理,你还会觉得没有区别吗?”
厨里厨外,都听得一阵怔然。
半晌之后,老万摇了摇头,面有几分自嘲。
不多时,他抬起头来,这些话呀,没有人逼他说,他说了也没人能听得懂。可是自打那第一个念想唤发出来,是他自己不能自抑,好似琴瑟皆备引人一歌,好似流觞曲水时,伸手正抵会心一盏。
也在这时间,老万目有微动,时而觉得他掉进了纷杂,时而又觉得他走出了纷杂。从前每念,千丝万缕,今时回望,些已就木。
“嗨!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