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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五章、针锋相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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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像个县委常委会的样子么?你们都是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干部啊,这点觉悟也没有吗?都象你们这样,这会还怎么开,工作还怎么干?”

    肖子鑫的话被柏万年书记强横打断,现在又被高书记的不指名责骂,一肚子话想说还没说呢,心里这个气,又无处发泄,也是只能呼哧呼哧喘气,脸色由青而涨红。

    他也冷静了,他一直是冷静的,高书记说话,他更不能不冷静,可是高书记的话里有话,他听着心里就是个不舒服。

    他当然明白高书记这话的意思,也明白他直指的是柏书记和他背后的勾当,但是也有暗示他不要将一些不便在这个场合说的话过早暴露出来的意思。

    可是,一切都无法在这个看似公开、公正、严肃的场合下当面锣对面鼓地说出来,除非他决心彻底跟这些人撕破脸皮,从此以后再也不考虑仕途上的事,不想当官了——即使是这样,说心里话,也不见得就能见效。

    因此,他不吱声,听高书记说。

    高书记吐了口气,大家鸦雀无声,好一会儿,高书记转头对肖子鑫说:“肖主任,你继续说。”

    肖子鑫平静了一下心绪,慢慢开口道:“我觉得,张朝**任上次在仿古一条街被意外刺伤这件事,现已经公安机关查明,凶手背后的真正策划者就是苏军,而且这次仿古一条街月亮楼大火事件,背后的策划及其直接参与者同样还是这个苏军!”

    “这些,我奉县委之命亲自参与指挥了这次整治行动,这里不细说,不管是组织工作、查明事实还是依法办案,都已记录在案。”

    “我认为,于理于法,都应该完全由公检法机关按照有关法律来处理,任何人,任何部门,不管你官多大,关系多硬,人脉多广,都不能干涉办案判案,搞小动作,甚至于花钱整事,这跟一个***员的要求和干部标准差距太大,距离太远了,我不说别的,我就说……”

    “你说什么?”不料肖子鑫第二次开口还没说上十句话,坐在他不远的柏万年书记又炸了,他这次是忽地站了起来,一只手也下意识伸出来了,一个指头直指肖子鑫:“肖子鑫……”

    “肖主任!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是要干什么?你说谁整事,谁花钱?啊!我告诉你,这是常委会,不是大市场,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今天要不把这事说明白,我……”

    “坐下——”

    这次,大家看到高书记是真的动怒了,他虎地一下子也站起来,手指柏万年书记。

    说是吼,不如说是命令。

    “你坐下!”

    呵呵!连客气的“柏万年书记”也省略了,平时在县里,谁都知道柏万年书记和高书记的个人关系,虽然不是那种兄弟加哥们,同志加情义的缘分,但也绝不象原县委书记王国清跟柏万年可以随便搂肩膀抠腚沟的关系……

    往细了说,就是纯同志关系而已而已。是悬圃县委的工作,让他们汇集到了一起。

    然而谁都知道,高书记跟肖子鑫又是什么关系——肖子鑫,那是高书记器重和信赖的左膀右臂,除了他,就是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张朝民了。从县政府时代开始,他们三人就是全县公认的铁三角关系,远比一般人包括县长程凡那可是近便多了。

    更耐人寻味的是,他们只是工作关系,绝无半点个人利益均沾因素……

    反之,柏书记呢??人们常常看到他和一些县领导一起出席什么什么庆典酒会,什么什么接待代表队、代表团的仪式,更看到他们出出进进一些部门、娱乐场所的背影……

    所以,柏万年书记真正的工作只是无关大局的党务,离经济工作很远,玩的是务虚。

    他也怕高书记,一看到高书记真的火人了,连柏万年书记自己大概都没想到,说不怕是假的,真惹火了高书记,他柏万年书记别看有多少年的根基,照样说让你玩完就玩完,分分钟的事。这一点,柏万年书记再强硬,心里也是明白不糊涂的。

    因此,命令一下,他坐下了。

    呵呵而且,这回老实了,可是随后他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面子放不下,如果就这么软了,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悬圃县这个地面上混,一传出去,县委县政府机关的干部们谁还会拿他当回事??

    于是他又下意识地重新站起来,看上去,那架势虽说不是有意跟县委书记高文泰对着干,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现在面对的就是高书记嘛,而肖子鑫一直坐在那里,现在倒成了次要人物,哈!

    是高书记命令柏书记坐下,他坐下之后马上又起来,这怎么解释,双方如何下台?

    “规则”是什么?

    按照《现代汉语词典》上解释:一是规定出来供大家共同遵守的制度或者章程;二是(在形状、结构或分布上)合乎一定的方式。

    “规”的本意是画圆形的工具。“矩”的本意是画直角或正方形、矩形的工具。所以中国的古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那么组织观念和组织原则又是神马呢尼??关于制度,制度是人类独创并总处在变迁中的一种约束,中国各朝代的制度往往由开国皇帝奠基,后来的帝王修改。

    不论奠基也好,修改也罢,其出发点和目的都是巩固皇权,坐稳江山。

    只是开国者多创新,后来者多改良,创新者多用心良苦,改良者多心不在焉,最后搞得不可收拾,不得不让另一位开国皇帝再去创新。历史总是表明制度的创新特别是改良其实是常有之事。

    但皇家的制度无论是创新还是改良,大都是靠不住的。

    再往远点说,就开国皇帝而言,凡认为特别重要的制度常常要立石刻碑。按理说,有开国皇帝立下的石碑制度,后来的继承者只有严格遵循的份儿,这样的制度应该是靠得住的。但实际情况却全非如此。

    皇帝从来就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可立石刻碑的制度也靠不住,这表明制度只是制度。制定制度靠权力,无权者绝对没有资格制定制度;而制度的作废也是权,只要权力能够超越制度,制度必然疲软并最终成为废纸。

    如果总是找不到制度作废的原因,再多的制度也不过是制度。

    但在悬圃县,高文泰书记无疑就是组织原则,就是制度,就是当下的皇帝……

    呵呵,扯远了,打住!

    不管怎样,人都是有面子的,官当的再大,都是为了活着的脸面,再为了当官,也不能不要脸面。

    一时间,气氛紧张极了。

    从高书记喷火的眼睛,和眼睛下的那只涂抹着一种特殊药膏的螨虫鼻子突然一下子格外红起来,就能看出来他有多么失望和气愤,他让柏书记坐下,可能还没有人敢不坐,更没有资格不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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