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似箭。轮子在路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快响声。汪小琴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图画:自己舒展地躺在小河边温暖的草“被”上,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中飞动的云朵,耳边是不绝的虫鸣……
几小时后,她已驱车在通往下岭乡的路上。
在赤日炎炎的盛夏,她曾无数次往返于这条路上。此时,仿佛又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大森林中的玉米和谷草混杂的甜丝丝清香。公路两侧堆积着收获后的干酥酥的谷草,三角叶杨、大叶杨、雪松和沙松橄榄,黑森森如林,旌旗般伸向云天。
田野里到处飘溢着家乡特有的气息……
下岭乡已经遥遥在目了。
透过颤动的摩托车前挡风玻璃,汪小琴贪婪地向家乡美若仙境的远方眺望着。那里虽没有悬圃县的尖顶大楼和抗日战争纪念碑,但也是绿色铺地,野花锦簇,让她为之动情呀……
下午一点钟,摩托车驶入下岭乡。
“故乡,我回来了!”
“呵呵……妈呀……”
不久,淳朴的乡情和自然风光渐渐抚平了汪小琴满是创伤的心灵。汪小琴的突然归来,令她的父母喜出望外,汪小琴没有跟他们说任何事情,只告诉亲人,自己在悬圃县很好,午餐后,留下一些rmb给他们,她就开车去乡镇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去了。
她担心父母听到过什么,但显然他们对自己的一切一无所知,也难怪,乡下的人们每天关注的就是眼前的那点事情,他们很少有人能够知道悬圃县里的事,更不会知道发生在县委县政府和公安局里面的大事了……
这让女演员得到一些抚慰。
每天上午,她都要有意识地看看书,吸收一些艺术营养,期望有一天能到一个清静的需要她的小城去重操旧业,在评剧舞台上一展才华,再创辉煌!
然而与此同时,一想到艺术和评剧,已经逝去了的悬圃县阴影又会浓浓地压满她的心头……
她在家乡的日子里,唯一接触到的官场人物就是她家乡的父母官——那个年龄跟自己父母差不多而之前又对她极其照顾的乡镇党委书记。此人早就听说了她跟县委书记王国清的一些事情,也是无奈地摇头而已……
权力,尤其是天高皇帝远的一个偏远县城大权独揽的王国清,任何人对他也没有办法!
除非哪一天市委省委或纪委的人想“动”他,否则,唉,呵呵……
一系列恶梦的突然降临与政治上的精神折磨,使汪小琴几乎完全忘记了那个曾经令她梦萦魂牵的心上人,也不知他在邻县生活得是否好,而家乡温馨的风光与宁静的环境在慢慢医治她心灵深处创伤的同时,往昔的一切也重新让她忆起。
没有一点有关黄恩的消息,也无法知道他目前被蒋申远主任弄到了哪里,是死是活?
这一切让汪小琴重新牵肠挂肚,他因爱获罪,身陷囹圄,自己朝不保夕,不得不暂时放弃一切,包括自己为之献身的评剧艺术,背着一个“谋害”县委书记嫌疑的黑锅,真是雪上加霜啊——汪小琴内心的凄凉、痛苦,可想而知。
在家乡的日子里,汪小琴没有去过自己曾经工作过的乡二人转剧团。她害怕见到那些人,害怕她们知道她的事情,也害怕问她所有关于悬圃县的问题。她也很少上街,只在傍晚的时候,到附近的菜市场和国家商店买一些日用品和食品。
然后匆匆回家。
呵呵……
这里曾是她与新婚丈夫短暂住过的地方,但已经早已没有了那个人留下的生活过的气息。偶尔想起,会引起汪小琴心中一丝不安和悸动,也会立即想起那个叫王国清的县委书记——她感慨为什么自己遇到的男人,给自己带来的都是痛苦和伤害???
难道说,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命运,漂亮女人的宿命么!
下午,汪小琴通常要出去散步,在翠绿砸地的山谷或波光涟滟的小河旁流连,直到日衔西山。
……
而另一边,一个倒霉的家伙此时此刻却陷入了灭顶之灾!
五峰山县委书记王国清差点儿被人陷害的消息还是迅速传回到了悬圃县城,不仅所有机关干部知道了,居然连那些平时就关注县政府大楼各种新闻的老不信们也很快便传遍了,大家七嘴八舌,都在议论一个叫吴小六的人……
小车司机吴小六怎么载得动这么重大的罪名呀??
公安局一大帮人以及县委办公室主任蒋申远和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都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到他一个人身上了,他显得有点张皇失措。呵呵……
县委书记王国清差点遇害,牵动了每个公安干警的心,由省到市到县到各乡镇派出所以及干警家里,所有属于公安系统的电话线全部成了热线。省公安厅限期破案,市公安局的赵副局长亲自出马,带领人员赶来指挥。
搭界的邻县公安局姜副局长,与于大伟也是警校高一届同学,得知县委书记王国清差点被害的消息,也带着他们局里的警犬助阵来了。七、八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南线公路上面的五峰山扑去。
呵呵!
“发案”地,那是吴小六有口难辩懵懵懂懂的地方,他对那个地方有着本能的反感和抗拒。
可是就在前天下午,县委书记王国清和他的情人团县委副书记汪小琴及其他人确实被他的小车差点在此迎面撞上,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当场迅速被人控制住,然后立刻就被武警战士强制带到那里指认现场。然后又被带回到县公安局接受第一轮审讯……
现在,他不得不第三次在七八辆警车的陪伴下奔向那个地方。
而这一次,他不像第一次被带到那里时那样态度强硬,反应激烈。
当时天上阴云密布,遮眼障目,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咄咄逼人,车内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等警察一句紧似一句地催问他的时候,他却紧张地盘算着另外一个问题。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说实话,他们根本不信,说假话我一辈子不就这么完了吗?
他们一个个长着能把人五脏六腑看穿的鹰眼,怎么非得认定是我要陷害县委书记王国清,要撞死他或把他的轿车撞下悬崖绝壁的呢?
他把自己的清白的希望寄托在同车那两只灵敏凶狠的警犬上。
其实警方抓捕到他并不难。
难的是现在开始后面的事情。
那里是一个n字形拐弯处,也就是老不信们通常所说的胳膊肘儿弯——很急,很陡,这种胳膊肘儿弯在悬圃县的大山里几乎到处都是,尤其是五峰山那种崎岖危险的山道上……
当时住在五女峰山顶电视差转台附近的疗养院和团县委副书记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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