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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告辞出来,又去大街上找个咖啡厅喝了几杯咖啡,然后出来各自回家,肖子鑫则回到了县宾馆房间,踏踏实实地睡了足足一下午。
他们走后,高书记看了看那些钱,又看了看肖子鑫特意给他送去的野生“干蛤蟆油”,然后就进卧室去了。
当高文泰第一次坐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宽大锃亮的老板台取代了二楼县长同样位置的那个宽大的空间时,他今后的方向早已在心中确定,再非当年在乡下给乡领导写材料只想吃穿那些低层次的考虑了。他明白,象他这种没有多少文化但有背景的人,只有镀金,屁股底下这把交椅才可能坐得更稳,也才能“更上一层楼”。
三年前,高书记内心的宏图得以付诸实施,在姑父的关照下带职进入省政法学院进修学习。知识的拓展与眼界的开阔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长进,但唤醒并诱发了一种官场上普遍存在且十分流行的可怕的恶性膨胀。结业后,一回到市政府高文泰直接升迁为市府副秘书长,那时他就开始物色、培植自己的亲信。
他认为,从上到下,方方面面,不建立起一个为已所用的“关系网”,就难以实现自己更加远大的目标!
当民昌区的区长时,已经成为踌躇满志的希望和自己向更高层次跨越的基石,他的心情也远非当初刚刚进入小小官场为乡长写材料时的满足可比。
自从进修回来以后,高书记越来越不满足,不如意,事事处处要把自己摆在一个奢侈的位置上,什么也要同那些主要领导比、跟大款比,什么也要压人一头,当时他的位置是“最后一位副秘书长”,却主管行政,但事实上却不尽人意。
为了尽快达到这一目的,他知道光凭自己眼下这个“副处”是很难实现的,必须上边既有人替他说话,下面又有一帮“铁哥们”捧场帮忙才行,前者自不必说,后者则需要自己尽快网罗。
他相中的第一个“人选”,就是魏学才。
魏学才,六十年代后期出生的南下老干部家庭子女,毕业于省委党校,研究生学历(呵呵,党校研究生),敢想敢干,一手好文字,口才也好。此人身高一米七五,迷离的目光,隐藏着桀骜不驯的光彩,显示出某种特殊的官场经验。
根根直立的板寸头衬托着后世我们经常地官场上看到的那种机警、冷酷、能给人印象很深的脸,与他的秘书科长职务很相称。他为领导服务套路很多,精明能干,不仅工作能力强,更吸引高文泰的是他“人缘”颇佳,身边政府办有一帮“小兄弟”。
依仗工作成绩突出,领导赏识,年轻有为,那几年魏学才越来越为所欲为,有肆无恐,经常带着市政府的一帮“小兄弟”出入各种消费娱乐场所,混迹于酒、歌舞厅甚至“洗头房”等等,与当地老板、外来富商、冒险者、走私分子、猎艳者之流各种“黑道”人物真正打成了一片,消费之大,手头之阔绰,令人咂舌。
他之所以引起高书记关注并象后来重视肖子鑫一样重视他,有一件事是值得一提的:市府花钱,需要高文泰签字,有些费用竟直接从市政府办的经费中支出。为了拉拢魏学才,让他成为“自己人”,当时主管行政、文秘的高文泰对他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甚至有意放纵。呵呵,都是这样,不要以为高文泰不是好人,其实,所谓好人坏人,在这个社会许多方面许多事情是很难分得清的。
只能说是智慧,官场及社会潮流如此,高书记当时要么不识时务地无效抵抗,要么,顺应潮流一往向前……
聪明一世的高文泰当然选择了后者,各种各样的条子到了他那里,一路绿灯。
各种尖锐批评和反映,到了高文泰那里就烟消云散。
更何况高文泰是市政府党委成员,举重若轻。
投桃报李,魏学才自然而然就成了高书记的人。其实,那时候的魏学才,就是今天悬圃县小一号的肖子鑫。嘿嘿。都是一支笔引起高文泰最初的注意关迅速引起他的格外关照,直至给予官场上力所能及的提拔与重用……
魏学才认为,高文泰是个开明有魂力的领导(呵呵,就象现在肖子鑫对于他的印象一样),官场与社会经验也相当丰富,如今这年头在他手下干活,只有好处,没孬处,一句话,在民昌区范围内,没有“魏学才”不能干的事,也没有“魏学才”怕的人,跟着他干,不吃亏。
他确实需要高文泰副秘书长这棵“大树”,作为自己的靠山。
当然,他更知道,高文泰决不会白白喜欢、器重、庇护自己,他也需要自己的维护和支持。两厢心照不宣,各取所需,天经地义。
终于,高文泰如愿以偿。
……
高文泰空降到悬圃县当县长之后,由于张朝民、杨立鑫、肖子鑫等人的共同努力,加上有人提携,在悬圃县委新一届领导班子组成的时候,踌躇满志的高文泰登上了县委书记宝座。尤其是顺理成章地接过县委书记大权不久,他调整了原公安局长阮涛的工作,把他弄到治安大队去了。孙伟被从市公安局治安大队调到悬圃县公安局也很快即被任命为新任局长。
县委书记的权势与好处,可谓一言难尽!到了这个位置,不论是党和政府都已经把事关当地社会治安、大局稳定、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以及边境治安等权力交给了他。说白了,除了军事、外交,他就是“老大”!他可以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为民作主的“高青天”,也可以是胡作非为、贪得无厌、坑国害民的“高霸天”……
就象不久前刚刚倒台的那个王国清书记一样!
就在那天,肖子鑫来之后,高书记刚刚送走的“客人”耿经理,其实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小时。
是被“老朋友”介绍来的。
要求不高:十万元人民币换个保外就医。耿经理公开跟高书记说,他儿子将一位老工人的儿子伤害致残,外逃多年,案件久拖未决。老工人曾**到公安部。现在,他儿子就在高书记手下的悬圃县看守所里关着。客人说,他儿子犯事的时候高书记您还在市里工作,“现在您来了,我儿子也让他们抓回来了,这也许就是缘份,您就放他一马!”
高书记一听这话就很不高兴,盯视着这位不速之客冷冷地说:“我放他一马,他能放老百姓一马吗?”
不料,那耿经理倒是“嘿嘿”一笑就拿出那个装有五万元钱的大纸袋,放在他们中间的茶几上。说:“您别见怪,高书记,别的,我们就不谈了。本来我是想到办公室找您的,但那天朋友说白天找您的人太多,办公室里乱哄哄的,说啥话办啥事也不方便。所以朋友让我还是礼拜天来家里方便些……”
走之前,他又低声下气地跟高书记说:“我走了,高书记,您有客人,我也不多打扰您了,这点小意思,请您千万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