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高书记的书房很大,也十分豪华。
在当时,已经算是相当高档的装饰了。肖子鑫第一次来高书记家的时候,他还是县长,而且远没有如此豪华。如今转眼就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悬圃县“老大”了。这个家也不知不觉之中好象完全变了个样子。这段时间,高书记上楼之后,肖子鑫工作上与他联系的时间少多了,平时见面也是匆匆忙忙跟他打个招呼。
但是,心,却并没有走远,而是越来越近,关系也越来越紧密无间。不过,即使是这样,肖子鑫心里有时候也糊涂,他不明白自己跟高书记的这种官场关系和感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类型。
尤其是现在,高书记难舍他这个大笔杆子,进一步重用他,调他到县委办,自有打算和安排。而肖子鑫呢,当然心里也是一清二楚,这也是他给父亲打电话,让他近期无论如何也要搞到好一点的干蛤蟆油要送给高书记的原因之一。不仅如此,在今后工作、职务工资、分房子……等等一系列问题上,没有高书记是不行的。
“你父母身体还好?”高书记笑呵呵地询问道。
“恩,挺好的,高书记。”肖子鑫笑答。
过了一会儿,高书记去卫生间,回来好奇地打开肖子鑫带来的那个小纸箱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他不太认识,叫肖子鑫道:
“小肖啊,你今天拿的这些白干的东西,是什么啊?”
“哈哈,高书记,你真不知道是啥啊?”肖子鑫出来,告诉他说:“我让老爸在家给你弄的干蛤蟆油,给你补补身体用的,嘿嘿!”
“呃!”高书记弯腰仔细看了看,又拿起一点认真端详了会,然后放在那只著名的螨虫鼻子底下嗅了嗅:“这就是蛤蟆油啊?”
“是啊,哈哈!”
“很贵重的东西啊,这个我当然知道了,给我拿这个干什么啊?”高书记放下那东西,拍打下手,回到书房,“听说过,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
他微胖的身子陷在宽大的单人真皮沙发里,双眼虚眯,手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大中华。
大中华,在悬圃县不仅是一种香烟牌子,同时也是特殊身价和地位的象征,重要单位的重要人物,只要抽烟一般都是云烟红塔山。
但是高书记和程凡县长,他们抽的则必须是这种牌子……
县烟草局专供。
肖子鑫也趁机跟高书记说了一些有关蛤蟆油的用法和用途的话,算是巧妙地有个交待和解释。前面说了,蛤蟆油这东西价格高是一个,送人有档次,一般人还真送不起,即使想送,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真货,大多数都是从超市或商店买的掺假货,一克600~630元不等。
另外,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它的营养价值,实为有钱人、领导干部青睐。
为什么?
这个当时只是一些当地人的传说而已,并不太清楚它的妙用究竟几何,也无人去专门研究。只是后世二三十年之后,当它有朝一日忽然间成了官场上风靡一时的珍品之时,官场上才知道它的好处多了去了,只说一点:有钱人、领导干部大多都是经过一番奋斗手中才能有钱有权,而到了这个年龄一般也就四十多岁奔五十甚至于六十多岁的人了……
特别是床上的事情,基本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不如前,很难再“万事如意”了。这是非常尴尬和遗憾的事情。一个男人,什么都有了,古人说,饱暖思yin欲,身边美女围着,身体却上不去,只能撑死眼珠子,饿死吊头子了。
当然了,肖子鑫说得巧妙,并不如此直接,但也听得高书记很开心,很高兴。
肖子鑫一边跟高书记在书房子里聊天,说一些无边无际的话题,也偶尔说一下县里的事情,一双眼睛却好奇地四下打量。
说也奇怪,他跟高书记关系如此铁,却极少来他家,呵呵,所以,如果要用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知是否合适!
厚厚的新加坡天鹅绒窗帘将书房与外界隔成两种天地。头顶天花板上ru白色珠花吊灯闪着柔和的光,整面墙书架里摆放着世界名著(看到这些,肖子鑫明白了难怪高书记喜欢文学艺术)和政治理论业务书籍,光洁如镜的打蜡地板上铺着匈牙利名贵地毯,两旁十几盆高低错落的鲜花散发着扑鼻芬芳。
墙角一人多高的落地大钟已经指向10点45分。平时高书记有午睡的习惯,但今天看上去他虽然微微闭着眼睛却毫无睡意,思绪万千。
应该说,他内心世界对于眼前这个年青人是相当看好和欣赏的。
他能够迅速有今天,肖子鑫是做了一份特殊的贡献和力量的。
如果不是肖子鑫,他的今天或许仍然还在王国清书记的巨大阴影下工作,那并不是一种十分开心和惬意的回忆。尤其是后来发生了他们之间那么多复杂而迅速变坏的关系之后,引发王国清首先企图运用一些政治手段和市纪检委的熟人朋友对他进行清除……如果王国清的阴谋诡计成功,那么不要说他想平安无事地等待接任县委书记一职,即使是继续在悬圃县当那个县长,恐怕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正是在那个关键时刻,他在市里据理力争,极力证明自己清白,而另一方面,他实在没有想到肖子鑫会在县里不约而同地策应他,并在意外获得有关王国清违法乱纪行为不端的重要材料、录像后义无反顾地举报成功!!……
如今的王国清他不去多想。
那个人早就该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时他派肖子鑫去仿古一条街调查暗访之后,下此决心是箭在弦上,势在必行。没有极特殊或意外变故,只要自己不离开这个位置,他跟王国清下这步险棋便利大于弊。至少,眼前不会有任何问题。
换句话说,继续留着那个人比自己让肖子鑫要干的这件事本身更可怕也更危险,其已经构成的威胁和潜伏的凶险让他预感到某种不祥。
与其让这个人有一天以“正义”和“县委书记”的名义将自己送进地狱,不如借助肖子鑫这一支鬼才之笔之手让他永远闭嘴更有利。
这也是他心里特别倚重面前这个肖子鑫、不想放弃他的根本原因。
同样地,肖子鑫一边跟他谈话,心里也在想象和回忆着一些过去不久的事情。肖子鑫的确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虽然当时他并不能十分理解高书记跟王国清之间的真正利害冲突究竟源于何事何时,然而他除非不做,做,就一定要对得起信任自己并给予了自己一切的高书记!
无疑,他相信自己做到了。
都说是官场如战场,谄媚又是同权力崇拜分不开的。谄媚者对“上”惟恐不及,不仅是出自无意识地、本能地对权力的畏惧和顺从,在更多的场合则是一种实现权力欲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