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你呵呵,我呵呵,通常就是这种情况下打的一些哑语。
官职相当,权力不同,平时你不尿我,我也不尿你。
这样的话莫测高深,既有官腔味道也让人摸不着头脑。王国清很不高兴,又不能得罪,就说,“跟我摆谱是不是?”以往,无论何时公安局有行动,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确切消息,总是有人通风报信给他。他把这想法一说,不料严青山在电话里又是哈哈一笑。
“那是老皇历,我不知道罢了,我要知道,说实话,谁通的风报的信,别看你我是老同学关系,平时也不错,但该严肃纪律还是要严肃纪律,至少警察这碗饭我不能让这个人再吃了。既然***让我管这一摊子,那我就得像个公安局长的样子,你儿子那地方我没去过,但风言风语倒是没少听到。”
“所以,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啊。”王书记还是打着一以贯之的官腔说。
“不是那意思,谢我干什么啊?”
“那你……”
“老王,王书记,如果你儿子真有经营违法生意嫌疑,我劝你还是让他尽早改正为好,不然,上头一旦让动,你说我动还是不动?不动不行,要是动就得得罪人,查出问题,你可别怪我火葬场开后门啊——”
“啥意思?”
“真不懂?你还是跟我装糊涂?”
一问一答,王国清知道严青山不是好话,但他好象没听明白,就问:“火葬场开后门,你到底啥意思啊?”
“专烧熟人!”
王国清放下电话之后,心里很气闷。虽然电话里他最后客客气气地道了声再见,实际上他肚子里早把这位老同学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底儿朝天。“火葬场开后门——专烧熟人?”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话晦气。
有这么说话的吗?是人话吗?王八蛋!他恨恨地想,同样级别,又是老同学,老子管一个县,你管公安,有啥了不起啊?政法委书记?不过是个空招牌而已!如果不是为儿子的事问问你,我屌不屌你都成问题!跟我打官腔?
后来几个电话证实,今年市委书记的确下了决心,态度很明确,会也开了几次了,但啥时候动手没定。弄得王国清几天几夜睡不安稳,神经总是根根绷得很紧,一再告诫儿子王立业注意点。
他的意思,是希望儿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停一段时间,看看风声再说,“钱挣得差不多就行了,挣多少是多啊?”可儿子老三不干,“你说得倒轻巧,我说不干就不干行吗?这么大的摊子,停一天就是上万,光是挣钱的事吗?”
想想也是,楼上楼下上百号人,生意兴隆正红火,再说***历来是法不责众,全市——全县那么多大大小小从事这行职业的人,即使公安有行动也不是一天半日就能清理干净的。好在自己管悬圃县这一摊子,耳目不比市公安局少,县公安局又在自己的手下,等到真的风声鹤唳时再说。
总之,给王国清的感觉是今年的气候有点反常,不仅市委那边,就连季节刚刚才挨六月,这座北方小城好象已经提前进入了盛夏。
酷热的天气,还有只有悬圃县才有的那种特殊气味,仿佛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飘浮着小姐们带来的“香水”和满大街出租车排出的废气所凝成的蓝色烟雾。
那些停放在街边“扒活”的出租车,再加上仿古一条街里的人流、倒骑驴,以及到处都能听到的震耳欲聋的喧闹声,似乎就是“天赐宫”、“水之恋”、“帝王”、“蓝鲸”、“滚石”、“豹司”和“月亮楼”等娱乐业老板、小姐们对这座市城大繁荣所作出的主要贡献。
仿古一条街两边的小楼,三至四层不等,清一水古香古色的翅檐下面,夹着一条平平整整的麻石路面,当初负责设计建造这条街的省建筑设计院人员按照上届市领导的意图,为了使整条街协调一致,专门考察了西安和北京的许多地方,回来搞了这条七拐八弯延伸足有里多路长的小街。
在小街的深处,有一座公馆式的四层仿古楼,显得与众不同。在装有一对虎头铜环的黑漆大门两旁,高高悬挂着一对格外引人注目的红纱宫灯,上书龙飞凤舞的“天赐宫”三个黄色大字,在红门门框的上方,挂着一块呈紫红色的横匾,上面用魏体阴刻出“天赐宫夜总会”六个镏金大字。
门两侧的石柱上,也是魏体写着金字的珊瑚联匾。
上联是:夜色无垠下联是:乐在其中门檐下,是漆着朱红色的弧形拱板飞檐,上面也是画有金漆花纹的图案,颇有古典建筑的风味,甚是气派壮观。如果没有见过古建筑,倒也真的可以以假乱真。且建筑之外的字里行间让人想入非非。
入门以后,其内部建筑为五开三进四层的大宅,每进均有厅堂,厅堂左右各有花厅客房。每进之间还夹有天井花苑,石山叠起,奇花盛开,鱼游池中,温暖如春。楼上楼下数十间包房,每间皆珠帘绣幕,罗帐锦衾,暗香飘溢。
出入其中的除了金粉胭脂、珠珠玉绕的南方小姐外,来此消闲娱乐或寻花问柳之徒如过江之鲫,仍然未断。只是小街两端一直到市公安局大门口,近日都安排了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边立马就能散风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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