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月前,柏书记下班后去外甥的洗浴中心“做点”,看到里面的小姐几乎全都换了新面孔,且看模样听说话清一色的几乎都是南方人,就问外甥这是怎么回事。森哥边忙活边说了句:
“新的管理模式。”
当时柏书记不太明白,因为心思在小姐的“高级服务”上,也没多问什么。
后来才看出这是外甥的大手笔。单就这一点,仿古一条街别的娱乐城就是无法比拟的。在艾滋病横行的今天,从业人员这种严格的身体检查让许多有钱的嫖客放心,特别是那些出得起大价钱的大老板和公款消费的大小领导。
蓝鲸里的小姐由原来的20名左右发展到50多名,又迅速增长到七八十人,包房也由10个小包2个大包发展到4个特包8个大包60个小包,年利润由40多万发展到接近900万!
照这样发展下去十年八年的利润就完全可以买下半条仿古一条街!到今年上半年为止,蓝鲸历年来的利润加在一起,可以修成十几个同等规模的夜总会!与此同时,雄心勃勃的蓝鲸夜总会还向市税收部门上交了本县历史上任何一个同等娱乐行业都无法达到的高税收,它为这座城市的迅猛发展做出了不容置疑的“特殊贡献”。
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产业,如果整顿在即,想想怎么能不心疼!
而且,还不知道高县长这个外来户——“空降兵”究竟想趁机搞什么名堂?
“要不,你给秦市长打个电话问问,看能不能偷着照顾一下?”爱人试探着问一劲抽烟不说话的柏书记。柏书记爬起来下床坐到沙发上,爱人又跟过去用胳膊碰了碰他,“行不?”
柏书记不耐烦地把手里的大半截香烟按死在烟灰缸内,两眼冒火:“我说你是不明白呀还是装糊涂,啊?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瞅你说得有多轻巧!人家秦市长是给你当的呀,他的屁股也不干净,他要能挡还用我吱声?半夜三更的你说打电话就打电话?再说这时候去求人家帮忙,你可真是啥也不懂,不知死!”
爱人愣了一下,一扭身生气地上床了,“不稀管你们爷俩这些破事儿,爱咋地咋地!”但她还是忍不住,“我这不也是为生子操心吗?啊,你说咱平时还少往市里领导家里上钱啦?要是真的给查了,他们还有没有点良心?收咱钱的是他们这些人,查咱们的也是他们这些人,上哪儿说理去呀?”
柏书记气愤地站起来,又坐下去,“行了行了,张口闭口就知道个钱,你还有完没完了,说这些有啥用!”
“不提钱咋的?本来嘛!”爱人不服气,突然声高八度。柏书记不爱听她嚷嚷,趿蹭着拖鞋进书房去了……
其实,他心里最怕最闹心的还不仅仅是查与钱的问题,而是官位……
事实上,市委屈于各种各样的压力,早就有整顿治理的打算,也曾开过多次会议专门研究、讨论过(悬圃县也同样)。甚至还成立了由市长秦昌盛亲自挂帅,由市公安局、工商局、文化局和城管大队等行政执法部门联合组成的领导小组,专门负责解决包括悬圃县仿古一条街在内越来越泛滥失控的黄赌毒问题。
柏书记就是历次市整顿领导小组主要成员之一。之所以最后都在付诸实施中因种种阻力逆风转舵,不了了之,原因在于一条小小的仿古一条街并不是全市的全部,背后的神经却盘根错节,经过改革开放这么多年经营后的大小老板们早已根深蒂固,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可以这么说,就悬圃县而言,在仿古一条街能够立足,称得上老板的人,身后都有一定势力支撑着,其他县区又何尝不是如此?
非红即黑,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复杂,弄不好,就会闹得一塌糊涂,白忙活,难收场。
到时候只怕这边难让省里和怨声载道的老百姓满意,那边也没法向背后的一位位权力人物交待,因此尽管此事动议过多次,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之间恐怕因为种种原因、利益和官位等意见不一,还是决心难下,悬圃县委县政府当然也不例外,最终的决策也还是没能拿出来。
到了去年底,全国开展扫黄打黑统一行动,市委又曾专题研究了一次,至于市公安局后来是怎么跟上级机关汇报成果的,柏书记和许多人都不得而知,反正雷声大,雨点小,而悬圃县这边对于仿古一条街上的“天赐宫”、“水之恋”、“帝王”、“蓝鲸”、“滚石”、“豹司”和“月亮楼”等娱乐业震动不大,具体损失更谈不到,只是政策性的。
没想到,现在县委县政府还有市委市政府看来终于有些顶不住省里的压力和市民的强烈呼声了,而且看样子这次来头之大,的确要动点真格的了,这不能不让柏书记感到忧虑和焦心。
他奇怪,作为县委分管领导、历届全市整顿工作领导小组成员的自己,为什么这次会议市里没有通知他参加,甚至一点风声此前都一无所知?
柏书记想来想去,心里疑惑,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这才冷丁想起肖子鑫来,毕竟,这个小伙子还是自己当初向高县长推荐的,而且如今迅速地干到了这个程度,高县长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