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
面对改革开放后悬圃县日新月异商品经济时代的到来,一无所长,空有一副皮囊的王成军简直无法适应,更没有办法生活下去。连个老婆也混不上,这辈子活的,他感到要多窝囊有多窝囊,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周身的性饥渴也就来得比任何人更加强烈。女人,他十分地想啊……
从那时起,疯狂地玩弄女人和抢劫便成了他出狱后每天必修的“功课”。
只要有机会,他决不放过。
1993年12月,出狱回家尚不足两年的王成军因犯盗窃罪再次被判刑5年,直至1998年11月8日被释放,重新回到悬圃县。
前前后后二十多年的监狱生活,不但未使王成军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一出狱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不断进行持刀拦路抢劫、强奸和盗窃等犯罪活动。实事求是地说,在中国,所谓的监狱改造是扯淡得紧,那里是改造不好任何人的,只能是完全相反的结果,原因就不说了,任何人心里都明白——在他的脑子里,他已经不把自己的一生当回事,反正活一天“潇洒”一天,活一天算一天。与此同时,他把这个社会和别人的生命也看得很轻很轻,不足以珍惜。
……
如今,自从碎尸案后王成军已经是第十三次走进悬圃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这个狭小的提审室。
王成军很明白这里面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
他径直走向审讯桌对面那只孤伶伶的座椅。也算是个明白人。
呵呵!
坐好后,座椅面前的挡板被扣死了。
他用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今天前来提审他的人,是两张陌生的面孔。
按照“4。23”特大杀人碎尸案件专案指挥部肖子鑫局长的统一部署,犯罪嫌疑人王成军被从悬圃县第一看守所提至到这里进行突击审讯。
自知罪孽深重的王成军,自从3月27日被投进看守所后,开始时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每当听到有人被提出去接受审讯时,他都吓得浑身发抖,感到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除了对他“3。27”那次劫持强奸女青年姜小娟的犯罪事实外,再也没有人理他,仿佛把他忘了一样。
转眼,一个月也过去了,王成军渐渐由惊悸不安的精神状态下恢复了原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样子。他内心里一次次侥幸地想:看来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拦路强奸虽说法院也不会轻判,但只要掉不了脑袋就行!
他又开始一天天暗暗祈祷:“我考,老天爷啊你保佑,老天爷啊你保佑我呵。嘿嘿!”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王成军进入看守所后的一个月零十二天的这天午夜前23点45分,就在王成军暗自庆幸又混过了一天的时候,刚刚松驰了一下紧张的神经,刚刚准备进入梦乡的他突然听到号子的走廊外面响起一阵沉重杂踏的脚步声!
王成军心里一惊,本能地在黑暗的被窝里竖起耳朵。
脚步声走到他所在的这个号子前停住了。
有人说话。
“叭”地一声,号子里的灯亮了,灯光剌得王成军睁不开眼,心一阵突突乱跳。
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惊醒了。经验告诉这些人渣们,这种时候有人来,十有八九又有了新的大案找到了被关在这里的哪一个人头上,随之而来和就是被提出去进行攻势凌厉的突审!
“王成军!”有人哗啷打开铁门喝道。
“到!”
王成军下意识地应声从他的床铺上跳起身来,眼睛惊恐地朝门口望去。号子门打开的同时,他看到有几个面容严峻的生面孔便衣走了进来,对他严厉地说道:
“王成军,赶快穿上你的衣服,跟我们走!”
“我、我,什么事啊……”
“快点!”
“是……”
现在,看到押他的人都是县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人,已经不是原先抓他的那帮派出所的人了,并且连夜将他带回来提审他,王成军立刻明白了一切。但他仍揣着明白装糊涂,决心装傻充愣,像以前一样,只要公安机关不掌握他的足够犯罪证据,就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然而,为了提审他,尽快拿下他的口供,肖子鑫和安心、宋有生等指挥部成员也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此前,专案指挥部经过缜密研究,知道像王成军这样的与犯罪和公安机关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家伙,不充分掌握他的证据,同时不抓着他的“骨头”,他是轻易不会如实讲出事实真相的。
因此,肖子鑫在制定了几套周密的审讯方案后,决定这次由全国公安战线有名的“预审专家”、专案一中队科级老侦查员于振河亲自担任主审。
于振河锐利的目光注视了王成军好一会儿,把王成军盯得心里直发虚。
于振河打开面前厚厚的卷宗,缓缓地开口问道:
“王成军,这次你想清楚了吗?”
“噢。”
王成军飞快地朝上翻了翻狡诈的小眼睛,一旦有了自由说话的权力,他忽而振作了许多。到了这时,他还想企图蒙混过关呢。
“真的,我没有骗政府,我以前跟你们交待的都是真话,我就强奸了那一个女的。这事儿,我都招供了,也画押了,再也没有什么事儿了。”王成军表现得一脸无奈和无辜。
“你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事,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你想想,我们没有新的证据,会深更半夜把你弄这来跟你逗咳嗽么?嗯?认识我,我叫于振河,今晚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还有不少事没跟政府交待,讲与不讲,什么时候讲,你自己琢磨琢磨。不过我提醒你,你自己讲,现在讲出来还不晚,算你坦白……”
于振河忽然顿了下,道:“你要是仍然抱着侥幸心理,我明白地告诉你,那只能是死路一条。你明白吗?”
王成军心里紧张地盘算着。
他不想讲,他不能讲。他知道,讲出来是死,不讲出来也是死,说不定不讲还能死里逃生混过去呢!这种情况下的经验他是有的。
于振河:“讲?还是不讲?”
王成军:“政府,我讲,我讲。那个女的……”
于振河:“讲新的!”
这突然声高八度的喝令,吓得王成军一哆嗦!
“呃我没有……没有新的呀?”
于振河:“好,看来给你脸你不要脸,王成军,是不是?”他面色一凛,站了起来声音步步紧逼:“那我问你,年前杀害赵瑞宁、赵瑞雪姐妹俩那起案子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