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疼痛的契约

他停了一会儿，残忍地道：“你永远都是韩绝的妹妹！”

    最利的一刀，在她最柔软处，割皮刺骨……深入内腑！

    历流觞转身离开，韩小初一口气屏着，吸不进来，吐不出去，更，无法言语，只觉得，心，都冷了！

    天，真的暗下来了！

    东方御邪同情的看了看韩小初。无论当初他是怎么答应韩小初的，可是，他毕竟是什么也没做过。他能负天下人，可历流觞的信任，他不敢轻失！也不能轻失！不是仅仅为了自己。他不能让历流觞感觉，身边的人，已尽无可信！

    韩小初没有哭，最近哭得太多，伤心时只觉得心里难受，却流不出泪来。她缩着腿，自己双手抱紧，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轻轻的摇晃着身体……

    那一切，那一切，她自认为做得如此的不露声色的秘密，甚至于她想了千百种理由来回答历流觞的提问。可是，就在历流觞这样短短的几句话里崩溃了……

    他什么都知道，他，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从没有一个责怪的眼神，甚至没有一句责备的话，他这看似温柔的放纵背后，是何冷入骨的冷清！

    一片惨烈背景下……她苍白如法国片的精神病患！她看不到前途，亦看不到未来……只有一个事实，不断的在脑中回响：“历流觞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

    东方御邪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自己当成妹妹一样的女孩子。其实，除了因为忌妒失了分寸，韩小初一直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女孩子，当初，他们几个才从牢里出来，觞少回到历家，历家老爷子和叔叔们都将他拒之门外。韩家也是一样。恨他们几个害了优秀的韩绝生死不明，只有韩小初跟了出来，当时可以说是卷了所有的钱，帮着他们支撑了一段最艰苦的生活。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没她这些男人也完全能撑下来，可是她在最困难的时候，投身到他们身边，带着他们都渴望的对家的温暖需求。所以，韩小初的地位，在他们中间，一直是不曾动摇的！

    大家把她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一个人的手长得得再不好看，也不会自己砍断了。

    同理可推，就算，人人看到她正在做错事，可仍是没有人却责怪她。

    要是男人之间，会明白，这是一个分寸问题，人敬你一尺，你要还人一丈！可是，韩小初不懂得这分寸，却烂用了别人的尊敬和信任！

    而且这二样，都是人的心里，不可再生的珍贵感情！磨一点，少一点！

    历流觞今天的话，虽然残忍，却意在点醒她，不忍看得她在这泥泞里，慢慢沉陷，到不能自拔的程度。

    有些事，别人只能做到这程度，一切，靠你自己悟。

    毕竟，这是你自己的生活！

    东方御邪回想了下凌微笑的话。那个早早于这苦难人生中领悟到这人生真谛的孩子，唇边挑起一丝敬佩的笑意。

    那个，惹人爱的……

    *

    凌微笑走进历流觞的房间里，爬上了那张又大又暖和的床。整个人衣服也不脱，缩在里面。刚才打了一架，真的很累了。

    人慢慢的卷成小小的一团，窗外，高高的玉兰树枝头停了几只小鸟儿，不断的叽叽喳喳……很小的生命，不过，很自由！

    凌微笑看着它们飞来飞去，突然有极度的渴望，渴望能成为它们的一份子。

    树身其实离着窗户蛮远的，并不能直接从窗户上爬过去。想要爬树，应该下到楼下去，从下面顺着树杆爬上来……

    因为麻烦……所以，没有去做了。

    整个人窝在被子里，过了一会儿，觉得极困，最近，好似特别容易困倦，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是她的睡眠还是很好，大概，是因为年青的关系吧。她迷迷糊糊的想。

    至于妈妈，凌微笑的心底，并不认为她真正生病了。才做过全身检查，那些诊断书，她是亲自一页一页细细看过的。

    *

    当天，谁也没有注意，那本应该及时来赴约的海少，一直……都没有到！

    *

    第二天，生活似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凌微笑正常的由武大陪同去上学，历流觞和东方御邪上班。只有韩小初，她觉得身体不舒服，主动要求和医院，那里有武星，加上历流觞增派的人手，应该没有太大的安全问题。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再也没有人放着没完没了的哭泣狗血剧，每一个人都回避着这话题。

    *

    “凌微笑，怎么办怎么办？”卫小貂一见到凌微笑就惊叫：“我要死了要死了！”

    凌微笑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身材较高卫小貂仆进瘦弱的凌微笑的怀里，抱着她的腰大叫：“我得了白血病！我要死了，我怎么办，我还有这么长的人生没过，我没恋爱过没吸过毒，没杀过人……我的一生，还什么坏事没做过，为什么我会死！”

    凌微笑愣在那里，脸色白得吓人，嘴里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小貂，你不会死的！”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过了一会儿，她发现卫小貂整个人在剧烈的颤抖……

    “再检查一次，说不定错了。而且就算是有，现在也不是不能治疗，只要换下骨髓就可了。”凌微笑的声音都哽咽住了。最近，真是太多太多不幸了！妈的，生活怎么这么难！

    卫小貂闷闷道：“哪有这么容易！”

    凌微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安慰道：“一定有配对成功的。我会去捐的，说不定可以呢，那你的身体里就有一部分我了，你不是一直想当我的妹妹吗？这样，也算是血缘关系了吧！”

    卫小貂身子僵住了。周围都安静下来。

    卫小貂过了一会儿，道：“如果……我说如果……我再检查了，没事，你不会恨我吧。”完了完了，凌微笑最讨厌这个了。

    凌微笑一时感情没过来道：“怎么会呢，你要没事，我请你吃大餐庆祝！”

    卫小貂极度羞愧地放开凌微笑，低头认错，“我又检查了，没事。我不要你请，我请你好不好！”声音怯怯的。

    周围的人开始狂笑，卫小貂脸色发白，凌微笑脸色开始白里转青了……她看着卫小貂，声音不大，可是着实凌历，不知道为什么，卫小貂觉得凌微笑这段时间气场是愈来愈强了。她害怕的退了二步：“不要怪我啊，老大，今天是四月一号……今天开任何玩笑都是应该被原谅的啊！”靠，卫小貂觉得自己家老头也未必有凌微笑这种可怕的眼神吧！

    吓死！

    凌微笑不理她，直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最近天天和变态打交道，这回子回到人间，还是很不适应。要是在以前，根本不会把卫小貂这丫头的叽叽喳喳当一回事，可今天就是感情冲动了！

    有同学在后面笑：“卫小貂感动死了吧，微笑女王要给你损骨髓啊！你用了，说不定就聪明了。”

    卫小貂得意：“那是，这换成你们，我们家微笑说不定会笑咪咪说，你这祸害死了的好！”

    大家大笑着……上课铃响了，一切作罢！

    凌微笑突然想到，四月四号……历流觞的电脑密码，L0404，他的生日快要到了。

    从2月14情人节二个人相遇，到三天后二个人发生了那么痛苦难忘的一夜，到现在这么惊心动魄的生活，原来……只过了一个半月而已！

    时间真是奇怪！

    *

    柳少白走进课堂。

    “今天要做二节课的随堂测试，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吗？”

    有男同学纷纷举手，柳少白随便让一个人举手站起来：“你有什么事！”

    那个孔武有力的男同学站起来，用一种很是妩媚的小眼神看了柳少白一眼，含羞带怯地道：“老师，我大姨妈来了，能不能请事假！”

    狂笑……拍桌子……声音震天响……简直就是闹场！

    柳少白也被逗乐了，他一向为人随和，沉呤了一会子才道：“可以！”然后追加一句：“不过你确定不能参加考试吗？这次成绩算平时分的一半。”

    有同学很不服气：“为什么，为什么？不公平！”

    柳少白语重心常的道：“我不这样，我怕同学们的亲戚朋友今天都会来拜访啊！”

    在这样和乐的课堂生活里，凌微笑似乎也走出了平时的阴影，在一边撑着笑……明眸里全是轻轻愉快的光芒……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十八岁的高中小女生！

    那些恐怖的过去，似真正被她丢在脑后了。

    有时候，我们也需要学习少年的勇敢，这种，能遗忘痛苦走出痛苦的勇敢！

    *

    今天就只有这一更了，六千字并没有少哦。最近工作多，我尽量不会影响更新和大家的阅读。

    凌微笑同学，我们一起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