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疼痛,懊恼和悔恨可能是让李永川更加难以接受的。
“跑就跑嘛,你说这个时候,还拜什么拜?!跟这家伙还有什么好拜的嘛!”
“这下可好,有能耐打了人家却没能耐跑掉,这不是妥妥的作死嘛。”
李永川仰面朝天,眼神木讷的望向天空,似乎只有那片黑暗才能接收自己的绝望与无助。
刚才面部撞击铁门所产生的疼痛正丝丝扩散,蜿蜿蜒蜒,唤醒了每一个能感受到疼痛的细胞。
如果真说起来,疼痛还算是次要的,最最最难以接受的是撞门这件事儿。李永川好歹也是个四十好几的男人了,这要是传出去,真有种死不瞑目的羞愧感。
来的时候好好的,往回走怎么就没算好距离呢?
反正也已经暴露了,李永川干脆不再藏着掖着了,他痛快的抽了下鼻子,然后一股湿热的液体从左鼻孔流出。不知道是鼻血还是鼻涕,李永川抹了一把,蹭在水泥地面上。
嗒,嗒,嗒。
愈发逼近的脚步声,沉稳中透着一股狠劲,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怒气,这不紧不慢的节奏里,正是极度自信和痛下杀手的表现。
咕嘎!
先前受到惊吓飞走的那只黑色的鸟又飞回来了,难道是它飞了一大圈后才发现,比来比去,还是这个带给自己恐惧并且一心想逃离的地方最安全吗?
连鸟都能明白的道理,人却琢磨不透。
它挑了个枝桠落上去,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就像劳累了一天回到家的爸爸脱掉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等待看好戏。
人确实是个奇怪的复杂动物,很多时候,如果不细聊受到过的委屈和压力,那么崩溃很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然而,振作同样也可能是瞬间发生的事,极度绝望的时候,同样也最容易发现一丝希望所照进来的微弱光芒。
李永川现在就是那只鸟,或者说那只鸟就是照进李永川绝望里的一束光。
“连只鸟都有面对危险的勇气,我李永川还能不如一只鸟?”信念如同泄洪般,顷刻间填满了李永川空虚的意志。
嗒,嗒嗒。
那个人在李永川面前站定,似乎饶有兴趣的在观察着他的变化。
“我还就不信了!”李永川慢慢坐起,双手再四处摸,除了几片烂叶子,就是干巴巴的尘土。惹了一手的脏,李永川拇指在其他手指上不住的蹭。
“妈的,老子上有老下有小,房贷还有十九万五千八百三十三块五毛九没还呢!这么轻易就想解决掉老子,开什么玩笑呢!有种找个亮堂点的地方,老子跟你——”
李永川的嘀咕声被一记响亮的清脆声打断,他刚站起来,腰还没挺直呢,右腿膝盖外侧就受到了一击。
李永川一个趔趄,“啪”的又挨了一击。
这次的力道更足,分明就是想干废这条腿。
李永川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左腿着地后蹦了几步,没想到又把自己逼到了铁门上,他后背贴着门,再无退路。
“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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