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是天工街商会会员,当初入会的时候言之凿凿,难道都是假的!”
“你也不想想,没有工人,哪有工艺品,哪有你的雍容斋?你这是躺在娘肚皮上骂娘你知道吗!”
震怒之下,一众商家老板已忍不住大声斥骂起来,有的更是直接向曲知农提议,犯了九不得原则,该把雍容斋踢出商会会员名单。
尤正兴一听大惊,心想天工街商会会员在南陵市业内算是金字招牌,可丢不得,当下连忙辩解:
“曲会长,他们几个是工人不假,可不是我雍容斋的。”
“那又如何?不得压榨工人这一条里可没说别家的工人就该被你虐待,这是行业大义,你不知道?”
“这两个家伙是因为来我这里挖人,被我撞到了,所以教训一下,其他三个在做工的时候弄坏东西,我要他们赔点钱,这很过分吗?”
“信口雌黄!刚才你不还说他们不是雍容斋的?”
“曲会长,你看这个。”
有的商户老板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那几份聘用合同,立即拿来交给曲知农。
曲知农一看之下,本就铁青的脸上像是要凝出铁水来,当下把几份合同一扬:
“这是什么?尤总?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你们雍容斋是聘用方,还说不是你的工人?”
“这也就罢了,你为什么叫工人在上面手写终身聘用的条款?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哗的一声,听说这话,十几个商户老板立时炸开了锅,连忙把那几份合同接过来细细查看。
当看到每份合同上确实都有终身制条款的时候,也和曲知农一样,怒不可遏。
要知道,干他们这行的,有时被挖墙脚并不可恨,至少这证明自己手下的工人有真本事,做出的工艺品受到市场认可。
真正可恨的是有些老板仗着家底厚,通过钱财等拿捏住工人们的命脉,再加上欺负工人们不懂法,签了什么终身合同,把他们彻底变成自己赚钱的工具。
这种无耻行径,短期来看,确实能为少数人谋取利益,但却无异于竭泽而渔,长久下去,工人积极性不高,又欠缺流动,伤害的是整个行业。
所谓害群之马,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就是这个道理,这样的人要是多起来,他们这一行可就别干了!
“曲会长您看,后面还有贷款合同,百分之十五的利息!这也是违法的!”
“这正是某些人的惯用手段,用给工人贷款胁迫他们签终身合同,一边赚着他们的高息,还一边压榨他们一辈子,导致业内风气越来越差!”
“损人而自肥,行业蛀虫说的就是这种人!”
“不错!曲会长,事到如今,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了,违不违法暂且不论,在这件事上我们商会至少该做个表态出来,否则以后大家都像这样行事,天工街成什么样子,我们大家还怎么做事!”
话音一落,众人一齐附和。
尤正兴窘迫万分,一时间难以解释他和郑工这些人签终身合同,并不是真的要压榨他们,而是间接打压任氏木业。
况且就算解释通了,又有什么用,半年前的任氏同样横跨现代工艺品业,他勾结尚龙装饰设计致其破产,一样是犯了九不得中的大忌。
另一边,叶诗韵也是瞠目结舌。
情势变化之快,场面上强弱势转移之突兀,令人猝不及防。
最关键的是,这些天工街商会的人是怎么突然间来这儿的?还顺水推舟地为他们解了围?
要说是巧合,打死她都不信!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你认识他们?”
稍稍缓了缓紧绷的神经,叶诗韵立即转向任平,却见他笑笑,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有人认识。”
“谁?”
“春秋盟,荣千乘荣总。”
叶诗韵一愣,随即霍然醒悟,天工街虽是现代工艺品一条街,但因和收藏界毗邻极近,市面上不少珍贵的现代工艺品也有人收藏,所以也算是在业内。
就譬如眼前,以曲知农为首的这些商户老板,一多半还都是知名的藏家,这些人加起来虽不及春秋盟这种业内头等势力,但也不可小觑。
近年来,春秋盟第一,天工街第二的说法,越来越多。
是真是假当然难以考证,不过双方相互间必定有所交流,以任平和荣千乘的交情,通过这条渠道请他们来帮个忙,自是毫不奇怪的事了。
“有这种帮手干嘛不早说,害我白担心半天?”
她忿忿不满地瞪了任平一眼。
任平莞尔一笑:“你想我刚才为什么一忍再忍,还不是等姓尤的把他那些马脚都露出来?”
“否则曲会长他们就算再承荣总的情,总不能连个由头都没有,无缘无故就帮我对付他们的会员吧?”
叶诗韵一想也是,回顾下刚才情形,便想指摘任平这小子越来越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腹黑。
还没开口,那边纷扰之后,很快有了决断,只听曲知农话音一沉:
“尤总,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因违反商会原则,雍容斋自此以后从天工街商会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