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脸色发黄,两眼青黑,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贺弘文站在床尾,满面歉意。
曹姨妈坐在床铺对面,曹锦绣站在她身旁,母女俩都是眼眶红肿,面色惨淡,看起来可怜至极。
然而,明兰心里并没有对她们生出什么怜悯之心。
没错,他们是身世凄凉,遭遇悲惨,但那又关明兰什么事呢,明兰有必要因为她们的遭遇来委屈自己么?
更何况,明兰本来就没想嫁给贺弘文,对贺家这些事也只是想及早了断,脱身而去罢了。
因此,对曹氏母女的惺惺作态,明兰不仅没有悲悯,还觉得可笑,仿若在看一出滑稽剧。
曹姨妈走过来拉着明兰的手,低下身段哀求道:“好姑娘,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我家锦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这般情形,如何还能许给旁人,也就弘哥儿看在亲戚的面子上,照拂她一二了。”
贺母也附和道:“明兰,我素来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就当发发善心,容了她罢。”
明兰对贺家无欲无求,自然心态超然,听着这话,也只是觉得好笑。
一口一个好姑娘,好孩子,合着我不同意你们的要求,我就是个黑心肠的恶毒女人了呗?
明兰忽然想起了与自家弟弟闲谈时,他说过的一个新鲜词儿:道德绑架。
明兰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倒也没惊慌,淡淡道:“二位长辈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与贺家哥哥又没婚约在身,他要纳什么人进门,就纳好了,与我何干?”
闻言,贺母、贺弘文、曹姨妈、曹锦绣,屋内的四个人齐齐一惊。只不过,曹姨妈和曹锦绣是惊喜,贺母和贺弘文则是惊慌。
贺母心头乱跳,软软地靠在床头。她本就心中纠结,生怕丢了这一门好亲事,误了儿子的终身,但自家姐姐又成日哭啼,不停求告,所以一直没有个决断,思来想去,也只是想找明兰说说,劝她让步。
她却是没想过,明兰又没欠他们贺家的,凭什么为了贺家的污糟事委屈自己呢?
如今,听明兰的话音,分明就是不想嫁了,贺母当即惴惴不安起来,心头生出一阵噬骨的悔恨。
她有气无力地劝说明兰:“咱们两家为了你们的亲事折腾了这么久,怎么能说不成就不成呢?明兰,你还得三思啊!”
曹姨妈听明兰不想嫁了,心中却是暗喜,以为是年轻人受不得激,情急之下说出的气话,就有意再煽风点火几句,让明兰彻底把这话坐实。
只听她不阴不阳道:“妹妹就别劝了,人家弟弟如今是部侍郎,位高权重,人家眼光也高了,估计早就看不上咱这小门小户了。”
贺母闻言脸色一变,看向明兰的眼神也不似先前那般亲近,旁边的贺弘文也是手足无措,惊慌、疑惑、愤怒……,各种情绪一股脑涌出。
明兰暗自嗤笑一声,好整以暇道:“曹家姨妈这话好没道理,要说我家小七,在当今陛下即位后,就早已是正四品的少詹事了,若是看不起贺家,岂不是早就看不起了?”
曹姨妈被说得哑口无言,不禁恼羞成怒,恨声道:“那又如何?说到底,还是你们盛家家教不好!自来娶媳妇儿都是婆婆说了算,哪有小辈说话的份?
男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常理,哪有因为男人娶个妾就不嫁了的?难不成,待你真进了门,还叫弘哥儿守着你一个人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