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气!”
船舱中,包景年忍不住朝着盛长桢抱怨:“身周掺的水,比包府旁边的小酒肆里卖的酒还要掺得多!”
盛长桢紧了紧袄子,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包景年:“我看你不是受不了湿寒,是馋酒了吧!”
“那哪能呢?那个……,我去外面看看情况。”包景年憨笑着,假装活动手脚,挪动着从盛长桢身旁离开。
盛长桢轻笑着摇头,把摊在桌上的地图铺展平整,就着烛火细细看了起来。
彭时和盛长桢一路从汴京一路南下,一路上都是兼程而行,到今天,终于进入了桂州地界。
从出发那日计算,只用了二十八天就从京城赶到了桂州,这个速度,也只比京城到广西道的急脚递慢上了那么一点。
而这时,邕州已经被围了一个半月还要多。
期间,邕州的军情急报每日都上报到彭时和盛长桢这里。盛长桢到襄州时,就传来了桂州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
这个消息顿时让彭时和盛长桢心中沉重万分。正所谓,外无必救之军,内无必守之城。邕州城中守军得知援军覆灭后,肯定会人心动荡,万一有内奸开城门,那邕州失陷之日可就不远了。
好在,彭时和盛长桢的担忧并没有成真,虽然此时的邕州与其他州城的联系已经被交趾军隔绝,但始终没有传来邕州城破的消息。
如果交趾军攻破了邕州的话,一定会大肆宣扬,如今没有消息,就意味着邕州还在坚守之中。
尽管如此,彭时还是下令让本就已经是兼程赶路的平南军再度加快了脚程。
平南军乘船顺漓江而下,仅仅一夜的时间,就已经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桂州城。
码头上,已经提前得到消息的广西道巡抚刘宗仁以及桂州城内大小官员都出城来迎接彭时和盛长桢一行。
军情紧急,没人有心思再去管那些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通过姓名,验过告身后,彭时劈头就问:“邕州情势如何?”
刘宗仁面色中带着些惶然,全然没了封疆大吏应有的从容气度:“交趾叛贼封锁了大小道路,下官派出的斥候那以靠近一步,自昨日起,就连一点邕州的消息都没有了。”
彭时眉头微蹙,又问道:“桂州城里呢?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宗仁忙不迭应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彭大人入城接收了。”
既然替任的彭时已经抵达桂林,那刘宗仁就已经不是广西道巡抚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和彭时做好交接,然后收拾行装,北上待罪。
刘宗仁的命运,与彭时接下来的作战顺利与否息息相关,若是彭时陷入苦战之中,乃至大败亏输,那刘宗仁肯定就活不成了。
彭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手上做了个请的姿势:“既如此,那就莫要耽搁了。刘巡抚,带路吧。”
……
“轰——”
十二名身穿红袍、敞着胸襟的号手,同时鼓起了胸膛,讲手中的号角用力吹响。
号角声悠长嘹亮,激荡人心,在桂州城外缭绕不绝,城中因战事而阴郁已久的气氛立即燃烧了起来。
无数百姓涌出城来,城上城下都站满了人,人山人海,挥汗成雨,拥挤程度几乎超过了汴京上元之夜的街道。
“王师来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