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却说这日,兖王照旧在府中闭门宴饮,堂中美姬旋舞,众人击节赞叹,宾主尽欢,兖王也暂且忘却了心中的烦闷,开怀畅饮。
酒到酣时,殿外忽走进一仆役打扮之人,只见他快步到兖王心腹钱思谦的身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钱思谦微微皱眉,挥手摒退来人,随后起身附到兖王耳边,如此这般将事情禀报。
兖王听完神色不改,命钱思谦回座,然后端起酒杯大笑道:“今日之宴十分尽兴,诸君且与我满饮此杯!”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席间众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是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场酒宴表面上其乐融融,但在座之人除少数几个兖王的铁杆心腹外,无不是提心吊胆,生怕步了先前那位幕僚的后尘,此时听说今日宴席将散,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众人一齐起身举杯,满饮之后便各自告辞。
半柱香之后,众人散尽,兖王又召回钱思谦,问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钱思谦恭谨地答道:“正在偏殿暂歇。”
“走吧,咱们一起去会一会这位‘国舅爷‘。”
兖王嘿然一笑,当仁不让地跨步在前,钱思谦连忙跟在身后,一同往偏殿走去。
兖王口中所谓的“国舅爷”,自然就是奉了荣妃之命,特地来拜见兖王的荣显了。
他身为贵妃兄长,倒也确实勉强称得上一声国舅,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叫他就是了。
此次荣显轻装前来,连随从也不曾带,指名道姓地求见兖王,还不愿不相干的知晓,如此行径,自然引得兖王好奇无比,心中更是升起一种莫名的兴奋之感。
荣显所在的偏殿距兖王宴饮处并不远,没多久,两人就到了殿门外。
到了偏殿,见了荣显,荣显果然一身便装。
双方见礼之后,兖王问起他的来意,荣显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不肯切入正题,惹得兖王十分不耐烦,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不过看在荣显身处要职的份上,这才给他三分薄面。
等到荣显东拉西扯,开始谈论天象变化时,兖王终于忍不住了,冷声道:“荣指挥使,到底所来为何,还请直说吧,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没功夫在这和你唠家常!”
荣显倒也不以为忤,微笑以对,听话地不再闲扯淡,只是目光不住地瞥向兖王身后的钱思谦。
钱思谦知情识趣,立时就要告退,却被兖王拦住:“钱先生是我心腹之人,没什么可瞒他的,荣指挥使但言无妨,不必有所避讳。”
荣显早听说钱思谦是兖王谋主,是兖王最信任之人,他之所以故意如此作态,不过是为了营造一种紧张气氛,让兖王对他接下来所说之事更加小心谨慎罢了。
既然兖王已经表态,他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王爷见谅,实在是此事紧要,稍有不密就有命丧族诛之险。”
兖王与钱思谦对视一眼,皆是心头猛跳,丧命之事多得很,但要说什么事情会引来抄家灭族之祸,那可就有限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