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之前,早已私定了终身。
用盛长桢的话来说,这叫做“自由恋爱”。
这本是极犯忌讳之事,只是恰好有盛长桢和明兰帮衬,盛家这边佯装不知他们二人的私情,盛纮和王若弗予以成全,二人这才修成正果。
明兰自忖没有如兰这样的好运气,日后婚事恐怕都是由盛纮和王若弗一手包办,自己根本无从置喙。
一想到自己连未来夫君的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就要嫁出去,明兰就觉着心里一阵惶然。
明兰心中虽忧,却不想弟弟也跟着担心,连忙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
“小七,前几日五姐姐回门,和我说起私房话,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说若不是你,她和她的敬哥哥恐怕还有的是相思之苦要受呢!”
“那是自然。”
提起此事,盛长桢面露矜持之色,心中也不免得意。
想当初,盛长桢和明兰撞破了文炎敬和如兰幽会之事,盛长桢非但没有告发,还主动替他们隐瞒,骂醒了文炎敬,促使他不再犹豫,立即上门提亲。
之后,王若弗故意刁难,提出要活雁作聘,文炎敬没有办法,又是盛长桢出面,拜托好兄弟包景年做成了此事,既让文炎敬完成了任务,又全了王若弗的面子。
可以说,这桩婚事能成,盛长桢功莫大焉,文炎敬和如兰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自然是对他感激涕零。
明兰见盛长桢注意力被移开,松了一口气,又谈论起了如兰的婚后生活。
“五姐姐那天回来,还跟我说,文家那位老夫人,见天儿地找她麻烦,动不动就要站规矩,五姐姐都快被折磨坏啦!”
盛长桢笑容玩味:“那文炎敬就没什么表示?”
“一边是娘亲,一边是妻子,五姐夫也是左右为难,五姐姐虽受了苦,但还是很体谅五姐夫的,没说他一句坏话。”
“狗屁,就是自己没本事!”
盛长桢冷哼一声,又道:“当初二嫂嫂进门的时候,大娘子不也是摆足了婆婆的派头,变着法地折腾二嫂嫂么?你看咱们二哥哥是怎么做的?”
明兰陷入回忆,很快就明白了弟弟的意思,答道:“听二嫂嫂说,是二哥哥给她出主意,让她对待大娘子恭恭敬敬,任劳任怨,只要忍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能过关了。
果然最后还是大娘子吃不住劲,没半个月就罢手了,对二嫂嫂和气了许多,还让二嫂嫂接手了许多家务。”
“这就是了。”
盛长桢点了点头道,“说到底还是文炎敬不敢担当,要是和二哥二嫂那样夫妻同心,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明兰见弟弟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由好笑:“小七,你明明连亲都未成,怎么说起这些来一套一套的?”
那自然是因为盛长桢有着两世的阅历,不过这可不能作为解释说出来,盛长桢只好悻悻道:“在这深宅大院里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盛长桢原本只是随便搪塞,却勾起了明兰的愁肠:“深宅大院……,小七,你说若是小娘还在,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会是什么光景?”
盛长桢沉默了,平日里滔滔不绝的口才在此时全无了用处,他能做的,只有静静走到姐姐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夕阳西下,姐弟俩相互依偎的影子在余晖掩映下越拉越长,待月亮悄悄爬上柳梢,又渐渐在夜色中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