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贵抓到矿山的,一年前他被大石头砸碎了脑袋,整个上半身都被压在下面,只能看见露出的屁股上有块红色胎记。”
“什么?不可能!”杜三有软倒在了地上,稚嫩的脸庞已被泪水淋湿。
盛长桢走到他身边,安慰道:“小兄弟,逝者已矣,你要振作起来,为他报仇才是啊!”
“对!”杜三有眼中迸发光芒,他重新站起身来,浑身仿佛有了用不完的力气。
“都是朱贵那个老贼害了我二哥,我一定要替我二哥报仇!”
这时候,围观的士兵中,不少人也想起他们失踪的亲友,纷纷围住孙清,想从孙清这里探听他们的消息。
孙清在盛长桢的授意下一一作答。
果然,他们失踪的亲友中,大部分都是被抓去了矿山之中,其中大部分人更是已经死于矿难。
孙清还说出了他们的外貌、年龄、身形等特征,由不得士兵们不信。
许多人都陷入悲伤之中,而在悲伤背后,蕴藏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盛长桢趁热打铁,取出账本,高声念出上面记载的人名。这些都是与朱贵勾结,分润利益之人,李鉴、郑昌赫然位列其中。
最令士兵们震惊的是,一直统领他们的团练副使陆圭也在其中。
士兵们看向陆圭的眼神,渐渐不善起来。
顾廷烨一脚踢在陆圭肚子上,恶狠狠道:“事到如今,还不坦白?”
陆圭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他已经明白,大势已去,便一五一十地把他所作的恶事抖落了出来。
原来陆圭和他的亲兵们就负责暗中掳掠人口,送进矿山之中当矿工。
一开始,陆圭掳掠的都是是街面上的乞丐,城外的流民之类。这些人无亲无靠,失踪了也没人会在意。
但朱贵对这些人干活的能力和效率并不满意,不断向陆圭施压,让他掳来能干活的壮丁。
陆圭只得变本加厉,掳掠有家有室的壮丁。等他们的亲人向官府报案之时,知州李鉴再假模假样地派人查探,拖得时间久了,就成了无头公案。
当然,在陆圭口中,主使是知州李鉴,他自己只是受命行事,只是个受人驱使的小喽啰。
“小喽啰?”盛长桢冷笑,他点出账本上陆圭名字下那几行,“每年都有一千两白银分润,好一个小喽啰,陆大人还真是谦虚啊!”
账本上白纸黑字地写着,陆圭哑口无言,垂头丧气,宛如丧家之犬。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众人看陆圭的反应就能够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陆圭的亲兵们感觉不妙,正要扔下主子开溜,却早已被士兵们团团围住。眼见众寡悬殊,亲兵们放弃了反抗,跪地求饶起来,但根本无人理会。
有些性子急的士兵们还对跪在地上的陆圭拳打脚踢起来,吐口水,拔头发之类的更是不少。
陆圭被打得鼻青脸肿,跪在那里已是摇摇欲坠。
盛长桢回头与赵宗全对视一眼,躬身道:“伯父大人,大势已定,还请您主持大局。”
赵宗全赞赏地对盛长桢点了点头,这个后辈的确能干,三言两语就能让士兵们同仇敌忾,省却他许多功夫。
盛长桢已经替他把路铺平了,如今军心可用,该他这个团练使出马了。
赵宗全向前跨出一大步,王霸之气尽显。他轻咳一声,朗声道:“禹州团练使赵宗全在此,众将士随我一起,开拔进城,活捉李鉴郑昌,救出大青县矿工!”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喧嚣的大营为之一静,然后又是如惊雷般的齐声应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