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吧,师父。”白梦已经等不及了。
一声催促令划过眼前的回忆戛然而止。
斑愿晖如梦初醒,大叹一口气:“你去吧,我已废你二人道名,逐出师门,已是我派奇耻大辱,我更是千古罪人,还望你高抬贵手,把云烟还回来,将妖毒尽收走。”
这备话说得是苦涩悔恨至极,每个字都咬出了怨恨与失望。
让白梦鼻头竟然微酸,她冰冷的面具破开了一道裂缝。
她亲手将白砚的澜玉绸从腰间解下,连同她自己已经取下的一起,恭敬地放在地上。
也许所有人都快忘记周围的环境是怎样的了,但是随着她弯下腰放下一帛澜玉绸,冰冷的雨水才重新映入人们的眼眶。
冰寒刺骨的空气,漆黑如墨的天空,身边的人痛苦的呻吟,地上的鲜血,压抑到极致的气氛,让人以为自己也许已经身处九泉之下,遭受着无边的折磨。
对于被勒住脖子的云烟来说,这个世界仿佛时间凝固,已经坠入了黑暗的冰窟。
她再也撑不下去了,昏迷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她才惊醒过来,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冷汗浸湿,心脏还在失重的梦境中未能逃离,几下猛烈的跳动,让云烟更是心神不定,她已经那么久没有做噩梦了。
等一下,她睁开了眼睛,摸了摸脖子上的绑带,脑中划过碎片般的记忆。
这不是梦啊,一切都是真的。
云烟低下头去,她将整个人缩在床榻的阴影之中。
她现在对于时间已经没有什么清楚的概念了。
窗外天色依旧,大而连绵,似乎所有的事只不过发生在前一秒。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云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请进!”然后门被打开了。云烟看见了一个人影,因为背光,她恍忽了一秒,随后垂下头,抿起了嘴。她看见了一袭白衣,钴蓝的带子正系于腰间,浅浅的微笑正面朝着自己。然后一切都在眼前模糊。
来人是钟新晨。
钟新晨用通红的双眼看了一眼云烟,沙哑道:“你终于醒了。”
他原本就有失眠,这几天根本是没法闭上眼睛半刻,此时眼里的血丝太密集了,看上去就像刚刚哭过一样,害得云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吃药,现在只剩下我肯勉为其难地过来照顾你了。”钟新晨说着,出神了片刻。
“检查过了吗?”云烟道。
“什么?”
“入世符,像我这种可疑的人,不应该好好检查一下吗?”
“没必要。”钟新晨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