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走山路的麻草鞋穿着,蓑衣内都是穿了皮甲,每人手里倒提一把长矛,腰间挎了一把腰刀。
其中一人走到王雨竹马边说道:“月娘,还有五十里才到共城,伙计们已经累得不行了,这天气也太坏,这样走下去马也受不了,在前面找个地方扎营休息吧,等雨停,天色早的话接着赶路,天色晚干脆就住一晚上。”
这人是王山厚的本家族弟王山望,跟随王山厚已经十几年了,对王山厚可以说忠心耿耿,这次出来所有的伙计护卫都是他在带领,王雨竹对这个不苟言笑的族叔也是十分尊敬,月娘是所有王家人对王雨竹的称呼,王雨竹父亲王山厚是叫王雨竹的小名月奴,王雨竹闻言点点头道:“王叔说的对,我看这样下去今日也赶不到共城,就在野外找个宽敞地方休息吧。”
王山望大声招呼:“兄弟们加把劲,过了这个山沟找个地方扎营休息了。”
所有人精神一振,有人说道:“是啊,早该休息了,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在山里乱转,共城这个穷县僻壤也绕来了,看样子夏天都回不去,这样累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旁边一人轻轻推了这人一把:“瞎说什么,没看见王叔也在,有王叔在能出什么事?”
先说话的来了精神,压低嗓门神秘的说道:“知道上次王翁出去行商遇到山贼的事情吗?”边上那人连连点头:“当然知道那么多护卫只回来了十一个。”
“你知道个屁,那是被两百多个山贼围攻,整个商队只有七十几个人,王翁的武艺好不好?照样被当胸一箭,差点命都丢了,王叔那是将王叔架在马上,手中长矛连挑三个山贼杀出条血路,才将王翁救回来,你看看王叔那把铁矛,那可是左右山贼都害怕的家伙。”
“这么说王叔的武艺还比王翁高?这次出来我娘哭得要死,生怕我和隔壁根生一般,刚进入商队,月钱还没拿两个月就回不来了,这下我心里也踏实了。”
“根生那是命不好,现在这个世道,能够吃饱就是最幸运的事情,我家里大哥死的早,我还不是照样拿着刀就跟着商队出来了,至少发的粮能够让家里人都混个半饱,听说北边青黄不接的时候吃人肉,我现在可是知道,没有吃的人都变鬼。”
“你进商队护卫时间比我长,什么时候带着我跟王叔套套近乎,要是学了王叔那手好铁矛,也能够保住命不是?”
“就你?王叔那铁矛知道是什么吗?那叫槊,我求了王叔一年了,王叔才告诉我,光是那槊杆就要制作三年以上,使出来还要用王家家传的功夫,你以为武功高是白来的?除非你娶了月娘。”
“真的,娶了月娘就能学王家的铁矛功夫?”那小子满脸放光,一张偏长的马脸都是开心。
一个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他头上:“做什么梦?也不看看你那样子,下巴都长到胸前了,月娘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这匹马。”
做梦那小子怒道:“脸长怎么了,父母生成这模样的,王家是要入赘,你是独子不愿去,我家里可是还有一个弟弟,你就知道我不能成王家女婿?到时候你也要叫我一声东家。”
“狗屁…….”先前那汉子还想骂回去,王山望的声音传了过来:“长生,石头,你们两个发什么愣?赶紧的把货卸下来堆好,别忘了用油布盖上,检查漏水不漏,不然小心你们的屁股。”
两人一抬头,才发现说话间商队已经到了一个避风处,大家都在卸货准备扎营,连忙动手在马背上搬起一个个油布包好的盐包,这种雨天是最讨厌的,盐包要是漏水一包盐都废了,王山望反手拿着铁矛,来回的监督下货,一边说道:“都把腰刀挂在腰上,荒山野岭的,不小心点不行,加把劲,很快就能休息了。”
十多个帐篷架起,驮马和货物都放在了帐篷中间,雨天生不了火,大家都拿出了干粮在吃,王雨竹和另外一个年纪看上去更小的女子一起住一个帐篷,余下的包括王山望都是十个人挤一个帐篷。
王山望将几块干粮连着水袋拿进王雨竹的帐篷,那跟着王雨竹的女孩是自小和王雨竹在一起的丫鬟雨丝,这次王雨竹出门,王山望想着自己女儿出门在外不方便,就让雨丝跟着王雨竹伺候了。
王山望将干粮递给雨丝,看见王雨竹愁眉不展,就安慰道:“月娘,没事的,到了共城如果太行山的路现在走不通,我们再往南过河,到汴州去,那里听说盐需要量很大,不愁不能脱手。”
王雨竹淋了雨,额前一抹乌发粘在饱满的额头上,小嘴贝齿咬着下嘴唇,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倔强的王雨竹忍住了没掉下来:“王叔,你说月奴是不是很没用?要是没有被那奸商探出口风,只怕我们早就回到家里了,害的大家都跟着月奴在风雨中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