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中军大帐。
“末将作战不利,请陛下责罚。”
二将单膝伏地,项凯黯然请罪,季凡起却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此役失利非你二人之罪,起来吧。”邓帝泰然自若,一派平静。
那二人站了起来,垂首而立,脸上的愧然之色仍挥之不去。
邓帝向他们询问失利的经过,项凯便将敌人如何早有准备,季凡起如何单骑斩将失利的过程如实道来。
邓帝的鹰目中闪过一丝奇色:“想不到这许寒武艺如此了得,竟然能够与季将军斗过十几招。”
季凡起的自尊心被刺痛,当即拱手道:“陛下,那许寒只是侥幸逃得一死,请陛下再拨我数千兵马,这一次末将一定提了那厮的头颅向陛下复命。”
季凡起恨极之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季将军莫要冲动,朕看这许寒非是寻常之辈,他今日一胜,士气正盛,不可轻易撞其锋芒。”
邓帝谨慎了许多,毕竟他如今手中可用的兵力不过数万,却要面对李祯濡十五万大军,任何类似于今日一战的兵力损失,都是他承受不起的,便有了此警告。
“许寒今日得胜,必定轻视我军,我以为,不妨派人潜入云霖城,约同守城将军,今夜举火为号,两面夜劫敌营,必可出奇制胜。”
宰相朱延又出一计,他要用这一计来洗雪前耻。
邓帝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抹诡笑,“此计甚妙,就依你之计而行。”
天光放晓。
邓帝步入了那座烧成废墟的残营中。
残留的浓烟依旧在弥漫,呛人的焦炭味充斥在空气中,到处都是残亘断壁,却不见一具尸体。
烧了一夜,原来只是烧了一座空营。
邓帝捂了鼻子,默默的走在遍地的灰烬上,鹰目中闪烁着愠怒之色。
他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陛下,斥候回报,许寒所部昨晚已北渡渭河,撤回了槐城大营。”扶剑而至的项凯,神色有些郁闷。
邓帝的浓眉紧锁,恼怒之余,更多了几分惊奇:“连这一条计策都能识破,许寒,许寒,倒是一个奇才,可惜了不为瑄国所用……”
听着邓帝淡淡称奇,旁边跟随的宰相朱延脸色却更加难看。
邓帝站在废墟堆上,远眺着渭河北岸,沉吟不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半晌后,邓帝沉叹一声,默默道:“传令全军,撤兵五十里。”
“遵命!”
……
渭河北岸,槐城。
当邓帝正为空忙乎一场而郁闷时,许寒却正骑着他的黑色良驹,以胜利者的姿态,行进在去往弈军大营的大道上。
杀败瑄军的突袭,全身退回北岸,这些足以令许寒轻松一阵子。
不过,仅仅只是保住性命,却并非许寒最终的目标。
身处在这样一个风云际会的年代,任何一个热血男儿都会有成就一番霸业的理想,许寒亦不例外。
前世的他,自认身负才华,却因得不到好的机会,只能窝在办公间里受领导的气。
如今转身重生,让自己有机会一展身手,大干一场,许寒焉能放弃这天赐良机。
盘算之际,前方已遥见大营旗帜。
不多时,许寒昂首阔步,率领着他的得胜之师步入大营。
营中弈军将士,早就听说了许寒在云霖挫败瑄军奇袭的消息,无不为之振奋。
众人听闻许寒归来,纷纷出帐前来观看,许寒所过,弈国将士无不投以敬佩的目光。
许寒在众人仰慕之下入营,因是李帝尚在东芜未归,许寒交割过兵马,与几位相熟之人打了招呼后,便回往自己大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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