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举杯一饮而尽,郎声笑了起来,豪爽的声音在院中来回飘荡,令闻者动容而心生敬意。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来,集之兄,小弟再敬你一杯,以贺兄高升之喜!”
傅櫆由衷为好友的高升感到高兴,和上一句后,便为阮大铖再次斟满,举杯要与他再饮一杯。
人生难得一知己!好友劝酒,当然要喝!
阮大铖一边举杯,一边不忘谦虚道:“哎,八字还没一撇呢,贺喜一说早了,早了,呵呵…”话是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不是假的,那一干而净的酒杯也不是虚的。
春风得意,人不醉也醉。
美酒下肚,脸色晕红,与傅櫆相视一眼,阮大铖又是哈哈一笑,拿起酒壶便要替傅櫆把酒斟满。
“今儿高兴,定要多喝几杯,唯有如此,才不枉你我相交多年…”
正说着,却听花园外有急促的声音响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来的是阮大铖的管家阮宝,也不知道叫什么事给急的,连规矩都不晓得了,气得阮大铖立即来了脾气,侧身喝道:“混帐,没见傅大人在这吗,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难道要老爷我家法处置不成!”
傅櫆见状,忙笑着劝道:“哎,集之兄,今日是大喜之日,何以动这么大肝火,不值,不值…”扭头看了一眼阮宝,问他道:“阮宝,出什么事了?”
阮宝刚才被阮大铖一训,心中委屈,见傅櫆问话,忙急道:“老爷,傅大人,都给事中叫旁人得了去了!”
“什么叫旁人得了去了?”傅櫆一怔,没明白阮宝的意思。
阮大铖也没明白过来,这阮宝莫名奇妙的来一句,没头没脑的,叫他如何能理会过来?
见老爷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阮宝忙定了定神,道:“刚才小的到吏部给老爷收拾东西,却听吏部的人说,赵尚书把老爷晋升的事情给压下来了,压根就没报到内阁,还说什么新任都给事中已经定了人选,是周…周士朴大人!”
“什么?!”
一听这话,阮大铖和傅櫆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因为激动,阮大铖手中的酒杯也失手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怎么可能?”
阮大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什么玩笑,这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能变了?上前一把抓住阮宝,怒道:“老爷我才是新任都给事中,怎么可能是周士朴那家伙呢!你这混帐,是打哪听来的这谣言,成心给老爷我添堵不成!”
“老爷,小的说的是千真万确,老爷要是不信,可以去部里问啊!”
阮宝被摇得头直转,带点哭腔道:“小的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拿这么大的事来哄骗老爷!部里现在都传遍了,小的知道消息后立即就赶回来告诉老爷,可不是要给老爷添堵...”
话还没说完,阮大铖人已经愣在了那里,眼睛珠子直溜溜的瞪着阮宝,吓得阮宝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傅櫆见好友这般,也吓坏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半响,方见阮大铖的身子动了一下,尔后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
“王八蛋,赵南星欺人太甚!竟敢欺到我头上,他妈的,他做得了初一,老子就做得了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