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崇祯的背影。
等他看到崇祯进了宫门,这才缓缓起身。
几个人对视一眼,忽然间,黄立极,张瑞图,崔呈秀的目光,都落在毕自严身上。
毕自严一怔,抬起手,道:“诸位阁老这是?”
黄立极三人对视一眼,崔呈秀道:“你们六部的改革再要,我们都看过了。我们现在想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瑞图看着毕自严,神色肃然,道:“我等是内阁阁臣,六部能不能绕过我等行事。”
黄立极抱着手,面无表情,目光中带着威严逼视。
毕自严心里明悟,年关将近,明年就要改元,是以六部近来做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六部对接乾清宫,绕开了内阁。
很显然,六部的动作太多,引来了内阁的不满与反弹了。
毕自严也不奇怪,神情恭谨了几分,道:“阁老说的是,下官等也无意绕过内阁。”
“绕不过去!”
张瑞图盯着他道:“我们希望六部,能按照朝廷规矩行事,没有内阁,你们有很多事情做不了。”
毕自严连忙转向他,道:“阁老的话,下官谨记。”
黄立极看着毕自严,淡淡道:“虚假话我不听,希望你们知晓轻重。”
说完,黄立极转身离去。
张瑞图与崔呈秀差不多动作,转向不同方向。
毕自严看着三人走了,这才长松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些人到底都是阁臣,真要是强势起来,他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
‘好在,他们知道顾忌陛下……’毕自严心里暗暗想着。
这就是现在,要是放到以前,可能会闹翻天。
毕自严又站了一会儿,细细思索,定了定神,转向户部方向。
这会儿,崇祯走在回乾清宫的路上,脚步有些快。
王承恩跟在边上,道:“皇爷,骆指挥使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崇祯脚步不停。
王承恩道:“还有刑部的倪尚书,魏太监,工部周侍郎等求见。”
崇祯摆了摆手,道:“先见骆养性。”
“是。”王承恩应道。随着崇祯,急匆匆返回了乾清宫。
东暖阁门外,骆养性披着厚厚的蓑衣,还有水滴落下。
听到脚步声就迎过去,见到崇祯,急忙单膝下跪,道:“臣骆养性,参见陛下。”
崇祯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起来。王承恩,带他换身衣服,洗个澡,休息一下,让倪文焕先来见朕。”
虽然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骆养性做的怎么样,探查到了什么。见他这个模样,还是强压心思,语气轻松笑着道。
骆养性感觉着肩膀那重重一拍,连忙转过身,冲着崇祯的背影,道:“谢陛下。”
崇祯换掉衣服,从里面出来,在软塌上坐下,喝了口茶热茶,看着王承恩道:“魏忠贤是什么事情?”
王承恩道:“回皇爷,还有两个月就是皇爷的寿辰,魏太监千方百计找了上百苏杭绣女,为皇爷绣了一幅大明山河图,想请皇爷过目。”
崇祯眉头一挑,旋即笑着道:“魏忠贤倒是有心了。嗯,他这趟南下有功,让他回乾清宫当值吧。”
“是。”王承恩神色如常的道。
正说着,倪文焕就来了。
他拄着拐,快步越过门槛,见礼道:“臣倪文焕,参见陛下。”
崇祯冲着他点点头,道:“倪卿家这么着急入宫,是有什么事情?”
倪文焕一脸正色,双手举着一道奏本,道:“臣奉旨查办冯铨一案,现已基本查清,特来回禀陛下。”
王承恩将倪文焕手里的奏本,转递给崇祯。
崇祯伸手接过来,道:“卿家这效率,令朕都惊讶了。说说,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倪文焕没有抬头,架着拐,躬着身,道:“是有一件麻烦。”
崇祯看着他的奏本,道:“说。”
倪文焕道:“陛下,臣近来才查得,冯铨与周延儒准备皆为儿女亲家,但未查到周延儒与冯铨结党的证据,不知道该作何处置。”
‘结党’最先开始的,往往的亲朋师友,这‘亲’,除了亲族,就是姻族。
问题在于,周延儒虽然与冯铨是老友,准备结为儿女亲家,可并未为成行。还有就是,周延儒谁都看得出来了,是当朝新贵,不能轻动!
崇祯仔细看过倪文焕的奏本,念着道:“党羽七十九人,抄没所得,三百八十二万五千四百二十一两七钱……”
倪文焕听着,面色不动。
人是他抓的,他没有做什么手脚;银子也是清清白白,他没有私扣一分。
是以,他现在很坦然,神情正色。
崇祯心里思索着这笔银子,道:“冯铨以及党羽,由三司会审。银子,送入宫里来。周延儒……王承恩,将周延儒叫来。”
“是。”王承恩应着,快步出门槛。
崇祯放下奏本,看向倪文焕,道:“倪卿家做得很不错。关于刑部的改革摘要,朕看过了,还有很多地方不足,空了,与其他六卿共同商议一下,不能单是刑部闭门造车。”
听到崇祯的夸奖,倪文焕心里激动无比,神情越发正色,道:“臣领旨。”
崇祯点点头,目送他离去,继而思索起周延儒的事。
周延儒在南直隶,借着‘盐业许可’,大肆勾连,笼络人心,是前呼后拥,威风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