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上帝祝福你们……上帝祝福埃德萨地玛蒂娜和安盖特的贡布雷!”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欢呼先是让旁边的人微微一滞,然后相同的,更加高亢的呼声立刻传播开来!
“该死地贡布雷!”夹杂在欢呼声中的是雷纳德即将爆发的愤怒诅咒“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混蛋。他想独吞这一切吗?”
“不过不能不承认这是个聪明的小混蛋。”
雷蒙并不很在意的口气更让雷纳德怒火中烧:“别装的和个圣徒似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生气,如果是那样圣徒雷蒙也不会出现在考雷托尔了。”
“雷纳德,雷纳德,你总有一天会因为你那种过于莽撞的行为受到报应地,”雷蒙毫不在意的听着这些讥讽,他一边微微向走过的街道边行礼地小贵族挥手致意。一边微笑着看着前面在整队的卫兵保护下徐徐前进的那对年轻人“难道你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在的黎波里那个看上去有些勇敢,又有些胆怯的小侍从了吗?或者说你还没看出他早已经表现出的那种对权力的渴望吗?”
“我当然看出来了,这个戴着上帝宠儿和圣枪守护者光环的小子已经不满足当个圣徒了,”雷纳德恨恨的盯着前面那个把玛蒂娜拢在怀里年轻人“现在他想给自己头上再戴上顶伯爵地桂冠。这个该死的罗马人!”
“和一个带着耶路撒冷王冠的罗马人比起来,一顶伯爵冠冕就无所谓了吧,”雷蒙嘴角划动过一丝不屑“难道你没听到有人在传说耶路撒冷会出现四王共治的怪局吗?”
“那是在胡扯,”雷纳德把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可稍微一会之后他的脸色还是慢慢凝重了起来“那么你认为这样更好,就这个样子?我们什么都没得到?”
“为埃德萨的正统延续做出贡献。已经让我们得到了很多,至少在我的家族里可以为我的这个行为感到自豪,至于你……”雷蒙扭头看了看这个永远和自己对立的对手微微一笑“也许你忘了盖伊还在等着看你地好戏。或者说你应该为自己居然这么轻松就摆脱了袭击一位女伯爵领地的罪名庆幸。”
雷纳德有点目瞪口呆的停住了,他愣愣的看着继续前行的雷蒙背影,到了这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大麻烦在等着他。
“那么就这样了?只能这样了?”雷纳德不甘的发出一阵嘟囔,接着街道边的人就听到这位高贵的博特纳姆伯爵用只有下流妓院里才能听到的词汇大骂了一声:“b&ir;rd”
埃德萨伯爵,或者说是前伯爵约瑟林被从可怕地考雷托尔地牢里释放出来地时候,不论是对他并不好恶的人还是曾经忠于他地属臣,甚至是他的敌人都不能不对他心有同情。
这位一直为了能恢复故国殚精竭虑奔走,以致从没享受过一天真正快乐生活,以致在不到三十岁时已经头发灰白的伯爵。已经彻底疯了。
当几个仆人把他从地牢深处拽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神呆滞,全身被老鼠抓咬的地方一片黑红,耳垂上的几个残缺小口和已经露出白森森骨尖的手指吓得玛蒂娜躲在伦格怀里不敢看他。
可也许是本能,眼前一片模糊根本人认不出人的约瑟林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他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一声恐怖尖叫,双手挥舞着直向伦格怀里的玛蒂娜扑去!
“挡住他!”不知道是谁的喊叫让守护的卫兵不由举起长矛,他们向着这个一脸狰狞的伯爵挥舞起来试图威胁他,可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约瑟林居然毫不畏惧的直扑向长矛!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长矛直接刺穿了他那淡薄的身子。血浆从他背心直射后面,喷溅到了奔过来的赫克托尔身上!
“上帝呀!”人们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他们立刻围拢过来,可是被吓得松手的卫兵扔下的长矛支在地上的约瑟林,这时已经全身染红,口吐血沫。
“上帝,怎么会这样?”雷蒙大叫着扑过去,他紧紧抱住不住颤抖的约瑟林,可是却不敢去碰支着他的长矛。
约瑟林抖动的手微微摆着。他的眼神这时却变得清晰起来。他看着同样不住颤抖的玛蒂娜眨动着眼睛,看到意识到什么的伦格推着她向走走来。他不住吐血的嘴角居然微微咧了一下。
“你在和你的正统继承人说话,你要说什么?”伦格跪在约瑟林面前,把那已经肉烂骨显的可怕双手合在掌中,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手心中骨尖的刺痛让他暗暗心惊。
“埃……德……埃德……萨……”叹息从约瑟林喉咙里吐出,然后他的眼神逐渐凝固在玛蒂娜手上的戒指上。
“埃德萨……”伦格慢慢站起来,他仰头微微眯上眼看着远处阳光明媚的天空,发出一声高呼:“埃德萨!伯爵最后的遗言!他致死都在思念埃德萨!”
“上帝保佑埃德萨!”带着无数复杂心境的呼声围绕着已经死去的埃德萨伯爵响了起来,在这个阳光似乎永远不会照射到的地牢前,埃德萨伯国最后一位伯爵在人们的欢呼、哀叹、惋惜、痛恨和无奈中死去。
随着伯爵礼袍穿在冰冷尸体上,原本属于约瑟林,现在依然不忘旧主的贵族抬着他的灵柩走上归途。
他们要把自己的伯爵安葬在他的家乡,安葬在他一生为之战斗,却至死也没能回到的家乡。
也许在已经属于敌人的土地上,他无法得到应有的葬礼,但是他却终于可以永远安静的陪伴自己的祖先长眠故土。
看着远去的队伍伦格暗暗叹息,就在这里,在一一八七年开始的冬日,埃德萨伯国最后一位伯爵死去了,约瑟林家族从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