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兰拓寺,唯独一件事能让张少阳提起兴趣,那便是和这和尚争输赢。
前年两人在寺里的兰拓河上拿石头打水漂,差点把一座寺庙上的石板穹顶给拆了个通透,两人都是牛脾气,谁也不服谁,直到手臂抬不起来,最终和尚扔的比张少阳稍远一些胜出,为了这,张少阳气的一年没上兰拓寺。
去年张少阳有备而来,两人什么都没干,居然躲在茅厕里掏出胯下那个东西来比大小?这就罢了,两人还各自不服谁,找了痴儿来评理,最终张少阳以微弱优势胜出。
今年,实在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又要搞出什么名堂!
每次点子都是张少阳出的,和尚只是在一旁憨笑,张少阳想了半天,突然兴奋的道:“有了。”
“寺里那寒水潭到这深冬也该结了一层冰了吧,今天咱们玩个大的如何?”
痴儿没来由的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次咱们就来比谁耐力更好,咱们就到那冰面上打坐,看谁能耐得久,看谁屁股先冻开花。”张少阳一脸坏笑,他虽然怕冷,但是好歹身上穿了貂皮大袄,下面还有一条吐蕃运来的上好棉裤,而和尚只有一件单薄僧衣,怎么着都是他胜算更大一些。
痴儿没来由的摸了一下屁股!
和尚也不拒绝,两人竟真的就朝那寒水潭的方向走去,走近一看,潭水果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光滑如镜面,恰如山间一颗晶石。
张少阳率先走上去,二话不说就坐在上面,和尚也不怠慢,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两个儿时玩伴,恰如儿时一般争强斗胜,却难得赤子之心。
没过多久,张少阳便感觉到坐不住了,这寒潭非同寻常,以前听痴儿说这潭水并非死水,潭底有一条无底通道,据说连通地府黄泉,所以天生阴寒,便是夏天也凉的刺骨,更何况这寒冬腊月。
几息时间过去,张少阳已然龇牙咧嘴,另一边的和尚却是干脆双手合十入了定,呼吸匀畅,嘴里念叨着不知道哪部佛家古典,语速时快时慢,像是在吟唱一般。
大约坚持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张少阳面色泛青,终究是忍不住了,一跳而起,屁股底下带起了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惹得痴儿捧腹大笑。
张少阳嘴里哈出一口白气,嘴里哆哆嗦嗦说不明白:“真是…见…见了鬼了。”
和尚依旧在入定,而更让张少阳心惊的是,此刻和尚屁股下面结起了一层玄冰,但这玄冰却不是攀附在和尚身上,而是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圈寒冰尖刺,半柱香过去之后,玄冰越积越多,竟是在和尚身下形成了一朵吐蕊冰莲,和尚坐在冰莲中间,居然与佛陀有那么几分相似。
入定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和尚终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是向张少阳刚刚坐着的位置看去,见张少阳已不在那个位置,这才放心的起身,身旁那一圈冰莲瞬间散开,冰碴子撒了一地。
和尚似有所感,刚刚莫名其妙进入一种空灵境界,再加上他口诵般若心经,恍惚间竟是感觉到了诸天万物皆存有佛性,虽只有一瞬,却是让他解开了一个多年来都不曾解开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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