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顺面无表情的看着薛三叔公,语调冰冷:“三叔公刚才还让双双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怎么,双双现在真把道理说出来了,三叔公怎么反而不敢听了?”
“今天族里要是敢把双双抓去祠堂,明天我就去衙门状告宗族残害弟子,迫害无辜!”
薛顺像山一样伫立,挡在薛双双面前,说出来的话叫族人动容,族老变色。
薛三叔公脸色铁青:“薛顺,你忤逆双亲已是大罪,现在还敢阻挠族里处理薛双双,更是罪加一等……”
薛顺打断他的话:“这么急着让钱婆子把双双抓去祠堂,不教她在族人面前讲道理,三叔公是心虚了吗?”
族人窃窃私语。
薛双双嘴角噙着冷笑,给这件事再加上一把火:“今天看我们家不顺眼,三叔公就随意冤枉我们家,明天看族里其他人不顺眼,三叔公也可以随意冤枉其他人!”
薛家族人听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
特别是一些年轻的族人,本来就对宗族的做法颇有微辞,只因为对宗族的敬畏压在头顶,让他们不敢轻易反抗。
可薛双双说得对,薛三叔公今天可以随便给薛顺定个不孝的罪名,明天同样也能随便给他们定个什么其他罪名。
一时间,薛家族人人人自危。
“不过是薛老头薛老太说了一句白话,三叔公凭什么就认定人家薛顺不孝?”
“还能凭什么,三叔公一向跟老薛家走得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薛家要整薛顺,三叔公自然偏帮着。”
“跟谁好就偏帮谁,还有脸说什么狗屁族规,我呸!”
“开口就是族里规矩,闭口就是族里的决定,我看薛双双说得没错,这什么规矩决定的,还不都是他说了算,看谁不顺眼就整谁。”
“身为族老连最基本的公正都做不到,又凭什么代表宗族?”
“这事必须说清楚,不然谁知道哪天就轮到自己身上?”
“就是,我可不希望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被谁一句话就变成别人的。”
族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事态开始失控,场面都变得混乱起来。
不止薛三叔公,就连其他几个族老也一并慌了神,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明明一开始是好事来着,是为了村里办制糖厂的事情才让全族人过来开会的。
几个族老连连抬手做出下压的动作,连喊大家:“冷静!”
“族人们都冷静一点。”
“今天这事,我们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乱哄哄的声音这才慢慢小下来。
族老们都知道,今天这事要是不处理好了,往后他们几个在族里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族里要是想办什么事情也不容易办成。
今天这事说到底还是薛三叔公惹出来的,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偏帮老薛家打压薛顺,就没有后来这些事。
几个族老看向薛三叔公,希望他出面把族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薛三叔公撇过脸去。
他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族人当面指责,对于好面子的他来说,不啻于被人在脸上重重打了几|巴掌,一时间脸色难看,差点闭过气去。
他心里这是把薛顺一家彻底恨上了,更不可能开口说什么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