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这面就没有澄清过自己,他是侥幸被共产党重用的,他一心想在解放区为人民立功为自己赎罪,终究还是没有逃脱他们这些特务们的魔爪。
他没有想到那个万民绪又一次金蝉蜕壳了,这个狡猾的狐狸。那一天他是跟常行公安局局长刘国庆来的,他们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敢保证国军赢不了解放军?你敢保证你在共产党这面永远不会暴露你这个打入共产党内部的‘蝎子’?”这短短的两句话像一把刀子放在了他的心口上。他知道他的末日到了。
妻子万香姑看出他这几天心事重重的,问他是怎了,他摇摇头默不作声,妻子偎依在他的怀里摸着泪说:“你是快要当爸爸的人了,有啥事还瞒着俺哩。”
自从万香姑硬是跟他成了亲,他看出来她对他不只是因为他是个战斗英雄,她对他的感情他能体会到。可是这时能跟她说得清楚吗?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跟她说什么才能让她感到心安呢。
他就是个“蝎子”,是所有人见了都害怕甚至都想置你于死地的。
他轻轻地抚摸着妻子隆起来的肚子,他看到她闭上眼睛,似乎回到了她的那个美好的梦乡里,从她的眼角淌下来的泪珠打湿了他的胸脯,这就是他对她的回答和莫名的安慰?
她是个很懂事的妻子,自从跟了他,她的性格也变了,不像在用担架抬他的那个时候既成熟稳重又风流调皮的那个样子,他所感受到的只是一个做妻子的温柔和慈母的体贴。
他决不会牵连到她,还有他将来的孩子。
那个万民绪跟刘国庆就像两个幽灵又一次到了他的家里。他们跟万香姑称他们是上面派过来的同志。
万香姑自觉地离开了,这是丈夫的公事,她不能参与。
万民绪他们的目得就是想利用栗旗尚的手放走刘保山再到半路上将他灭口,既能牵制栗旗尚也能守住新宅那个秘密。
没想到刘保山被救了,共产党八路已经提前守在那个四省院和乱坟岗。
这意味着新宅那个地下室的秘密也暴露了。
他们的行动必须要提前了。否则,共产党就会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翻身别动队”,使他们全军覆没,他们知道这里是解放区,不是他们的天下。
地委公安已经侦知了国民党特务在组织训练着一支破坏我们解放区的特别行动队,究竟这支队伍在什么地方,被抓的孙文盛跟栗尚武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负责遥镇在栗旗尚管辖下的民兵武装。
栗旗尚在万民绪第一次来找他的第二天就私自到地委跟兄弟栗旗书见了一面,栗旗书现在已经是地委公安局副局长了。
面对哥哥的到来,栗旗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兄弟两个似乎都是心知肚明的。从他对哥哥的怀疑开始到上党战役听说他在战斗中牺牲,在他的心里已经对这个哥哥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不过自壶南县委书记牺牲以后还从没有听说和发现哥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人民的坏事,他期盼他没有做过坏事,更期盼他能够悬崖勒马改邪归正。
不管他先前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他在战场上牺牲了,就算是为自己赎罪了。他们的心理也都平衡了,问心无愧了。
没想到他没有牺牲,组织上还让他当上了遥镇的镇长。
哥哥这次突然的到来一定不是偶然的。
那一个晚上栗旗书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哥哥跟他从天黑一直谈到天明,将他从开始搭救刘保顺到他牺牲再到万民绪一直对他耿耿于怀,阻碍他改邪归正。
眼看着解放了,自己那场噩梦总算是过去了,却还是让他不得安生,还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恶梦。
已经被枪毙的万民绪又一次脱胎换骨起死回生了,已经逃走隐姓埋名的国民党县长冯铖季又回来了。
这次万民绪来找他这个“蝎子”,是来给他下任务来了,他们为党国效劳的时刻到了,破坏潞府刚刚建好的电厂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这里出事了,行动提前了。
“你们要我干什么?”栗旗尚道。
“你拉上你的民兵武装听从命令就行了。”
“这里的路已经给你堵死了,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你这个蝎子该认清当前的形势了,不要以为一个上党解放了,就是你的天下了。国军在前方节节胜利,也该是咱们共同效劳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