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确珠做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他虽伤势未愈,推轮椅的速度却比前两日矫捷,一会儿工夫便出了门。
突厥特使见他说走就走,不由呆了呆,眼睛朝察隆看去。
察隆向他道罪,口中呼王,疾步追出。
两人一前一后入后堂。察隆忙道:“王去何处?”
阙舒道:“哼,那个特使偷偷叫人送信到后堂,以为本王不知道么?”
察隆道:“王是说又有奸细?”一个祁翟已叫他头痛万分,若再来一个,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是奸细。”阙舒嘿嘿冷笑道,“我们知道挑拨他们父子,他们自然也知道离间……”
察隆眨了眨眼睛道:“离间你我君臣?我对王赤胆忠心,王是知道的。”
阙舒瞄了他一眼,道:“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察隆叹道:“王对臣信任有加,臣感激涕零,不过王对赫骨将军……”
“我我自然信任他,信他不会背叛我,不会出卖西羌。”阙舒眼睛闪烁着不确定,“可是,我却不敢信他会陪我一生。”
“王不是以后位相迎了吗?”
阙舒苦笑道:“他还未答应。”
察隆道:“是了,赫骨将军到底是男子,让他母仪天下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阙舒此时最需要别人的肯定与安慰,听他如此说,立刻紧张起来,“你觉得强人所难?”
“不过我不是赫骨将军,将军究竟会作何选择,除了将军之外,谁都不知道。就好像当年我以为将军对王恨之入骨,不想他最终还是手下留情。”
听到这里,阙舒脸色稍缓,“是了,他看似冷漠,其实是天底下最心软之人。”
“所以王才默许他弃戎,只因为他虽然有战将之谋却无战将之心。”
“只要他肯留在我身边,他做什么都好。”
察隆笑道:“留在身边做什么?”
“弹琴,谈情。”阙舒眨了眨眼睛,笑得暧昧,推着轮子缓缓往何容锦住的房间行去。“突厥特使晾多久视突厥可汗的诚意而定。”
“是。”
“追寻天神珠下落要抓紧。”
“是。”
火堆痕新,方知浑魂王等人藏深山中。
寥寥数语却将当日确珠率人烧山的缘由说了个一清二楚。
何容锦低头看着手中纸条,字是确珠亲笔书写,他认得。
纸条上提到的火自然是阙舒所言,为了引起他们注意所点的柴火,虽然事后阙舒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可是那个理由在他听来都觉得蹩脚更何况正全力缉拿他的确珠?这分明是一个引火烧身的破绽。
以阙舒之智会留下这样的破绽?
若非故意,实难解释。而故意的缘由……只怕是为了引他入山吧。当时他若没有随塔布进山,在听到确珠召集大军攻山时,一定会赶来救援。
阙舒所为,其实是以身为饵,诱他上钩!
确珠告知的用意不言而喻,可落入他的心头却泛起另一番心情。
为了见他,阙舒可以以一国之君的身份甘冒奇险,潜入突厥。为了留他,阙舒不惜在四面楚歌的情形下让自己身陷绝境。如此深情,若来自他不爱之人,自然觉得千斤重担,不堪负荷,可阙舒偏偏是他中意之人,如此深情,他除了以一生相陪之外,还能如何报答?
烛火燃起纸条一角,渐渐蔓延至整张纸,最后落在地上,化作灰烬。
敞开的门被轻敲了两下,何容锦转头,刚刚还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门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刹那,千般顾虑万般犹疑如同被燃尽的纸条一般,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