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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翟好气又好笑,“他说他是来偷东西的。”
塔布道:“偷东西,我看是偷人吧!”阙舒和何容锦闻言都看向他,他还浑然不觉自己话中歧义。
阙舒道:“他既然是冲着卡萨来的,多半是两个目的。一是救人,一是灭口。你们猜,他是哪一种?”
何容锦道:“还有一种可能,他是过来探探口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祁翟道:“是密加叶护的人?”
阙舒淡然道:“如今的突厥还有铁杆可汗党吗?”
以前或许是有的,但是前阵子沙纳利可汗病重垂危,使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朝中各大势力由暗斗转向明争。虽然沙纳利因为天神珠转危为安,但已经列清楚的站队是不可能再缩回去,这一点确珠清楚,密加清楚,阿力普清楚,沙纳利也清楚。阿力普弹劾密加也是前奏,好戏还在后头。所谓的护送队,也早被这些势力所渗透了。
阙舒对自己会被卷入这场好戏早有所料,因此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处之泰然。
外头有护卫来报,“突厥护卫队队长求见。”
祁翟道:“来得可真快。”
阙舒道:“你们谁愿意受伤?”
祁翟与何容锦对视一眼,祁翟道:“我一把年纪……”
何容锦道:“最适合休养。”
祁翟对上阙舒扫过来的目光,只能苦笑。
营地灯火通明。
突厥护送队队长布库在西羌护卫冰冷的眼神中走到帐外,塔布掀帘而出,面色阴沉,“请进。”他身旁的译官小声在耳边转述,声音微微发颤。
布库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进账。
帐内弥漫着浓郁的伤药气息。
祁翟睡卧榻上,眉头紧锁,不时发出嘶嘶地痛呼声。
阙舒坐在卧榻边上,手里抓着血衣丢进旁边染血的脸盆中。
布库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在一旁闭目养神的何容锦身上。似乎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何容锦睁开眼睛。
两人目光刚一对上,阙舒开口了,“你们突厥的护卫队就是这样护卫我们大人的吗?”
布库见他盛气凌人,论气势威严比祁翟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暗暗吃惊,不知道他是何来历。他趁译官转述之际稍稍平了平内心的惊诧,从容抱拳道:“两营只相差数十丈,下官自信若有风吹草动定能及时赶至。不知祁翟大人怎么……”
祁翟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嘴唇抖了抖,却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有说出来。
看着布库焦急的眼神,连冷眼旁观的何容锦都不得不赞叹他演技之好,简直出神入化。
塔布气呼呼地说道:“今晚有个突厥奸细闯入军营,刺伤了大人!”
布库讶异道:“有这等事?”他是看到西羌使团军营半夜骚动,好端端地亮起许多火把才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竟是遭遇了刺客。他看着祁翟气若游丝的模样,再联想今日上午突然离开的怪异行为,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他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势问道:“不知道此刻现在何处?”
塔布看向阙舒。
阙舒点头。
塔布亲自下去将刺客提了上来。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刺客被打得奄奄一息,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布库仔细打量了一番道:“是个僧人?”
塔布道:“你知道他的来历?”
布库道:“突厥的庙宇虽然不似西羌和中原这般兴盛,但大大小小也有几百余座,要查一个僧人的身份无疑是大海捞针啊。不过诸位若是信得过我,便将人交给我,我会尽力撬开他的嘴巴!”
阙舒不耐烦地摆手道:“不必!既然你也不知道他的来历,那么这件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他说得这样斩钉截铁,惹得布库心中一阵不快,嘴里敷衍着问候了祁翟几句,便借口重新扎营以策万全云云退出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