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逸行侧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胖,那是婴儿肥,挺好。”
辛夷高兴的拍巴掌,“方大神还是您的审美好,知道这是青春的标志婴儿肥。不像我的导师程朗,每天都说我脸上肉多,要割下来烤着吃。”
“他真这么说?”
“是啊,他还说想把我的脸揉吧揉吧扔纸篓里。”
方逸行紧咬着牙根蹦出三个字,“还有呢?”
“还有啊,哦,对了,他临走的时候还说怕我离开他惹事生非,真希望把我打包一并带上飞机,你说他是多怕我坏他名声啊。”
“吃、揉、打包”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浮想联翩。方逸行内心涌上一阵恶寒,“好你个程朗,我原本以为这招调虎离山有愧于你,没想到你早就暗渡陈仓想要捷足先登。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辛夷啊,你别怪程朗,其实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事情一直瞒着你们,所以才会经常情绪不稳定,乱发脾气。”
“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学术作弊?”
“那个不至于。其实,其实他是一个gay,他喜欢男人,所以才会那么嫌弃你,说你胖,嫌你总惹祸。”
辛夷恍然大悟地一拍头,“我就说他只招男生不招女生有问题嘛,原来是喜欢男人啊。沈一还总说他有可能喜欢我,我就说不可能嘛。哎呀,是不是因为我是短头发,他才招我的呀,要是我长头发,女性特征更明显些,估计他打死也不会收我为徒了。”
方逸行十分认同地点点头,“嗯,说的对啊。可能是这届姿色不错的男生实在没有了,他才不得不收你为徒了。”
辛夷长舒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我可真怕他喜欢我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方逸行勾嘴一笑,“原来你那么不喜欢他啊?”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了嘛,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徒就是师徒,怎么可以搞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大逆不道啊。”
方逸行这下尴尬了,连忙纠正道,“其实我虽然是你师叔,但也不算是亲的,只能是表亲,算不上父女关系。”
辛夷大剌剌地摆摆手,“放心吧,方老师,我不是那种乱攀亲戚的人,我就私下里叫您老师,当着同事的面,我还是叫您方少。”
方逸行单手扶额,叹息不止,“这孩子的脑回路到底什么构造,怎么每件事情都能理解偏了呀。算了算了,今天这个谎话编的,也算是给程朗来个一个釜底抽薪了,程朗就算再诡计多端,辛夷这里也算是暂时安全了。”
……
方逸行这才想起辛夷说的事情,“林老说什么让你琢磨不透的话了?”
“他问我冷暴力算不算一种虐待,缺乏人文关怀算不算无辜?”
方逸行凝眉想了几秒,开口说道,“这是说容氏的养老机构吧。”
“对啊。我看过容氏养老机构的资料,不论是硬件设备,还是软件的护理人员都可以说是一流的。冷暴力从何谈起,人文关怀又指的什么?”
方逸行笑了笑说,“我给你讲一个你们罗副院长的真实故事吧,听了也许你就明白了。”
“好啊。”
“前几年,罗淼把奶奶从乡下老家接来了,想着自己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如今成家立业了,想让老人家享享清福。老太太刚到的时候,还挺新鲜,每日到公园逛逛,看看电视觉得特别好。后来她发现自己说的是方言,在公园里根本无法与人沟通,连问个路都听不懂,老太太就不怎么出去了。老太太干了一辈子农活也闲不住,呆在家里没事就拖个地,洗个衣服什么的。后来罗淼的爱人发现手洗的衣服没有洗衣机洗的干净,地板也没有扫地机器人擦得光亮,老太太做的饭也没有保姆做的好吃,便以怕老太太累着为名,不让老太太做事了。没过多久,老太太就生病了,罗淼带着看了很多医生都看不好。老太太说想回乡下,罗淼就带着老太太回去了。你猜怎么着,老太太一到田地里,就健步如飞,什么病都没有了,人也活泼开朗,变得更加自信了。后来罗淼就自我检讨,他发现老太太不快乐的根源不是觉得他这个孙子不孝顺,而是觉得自己多余没用了。你知道人老了最怕的是什么?”
“是孤单?”辛夷想到林教授独自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子,说出了这个答案。
“嗯,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可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害怕自己变成子女的累赘,变得没用啊。”
辛夷皱着眉头,十分努力地思索了一阵,“你是说,老人被放到养老机构,感到自己被子女当成累赘了吗?这跟容氏集团也没有关系啊。”
“有关系,你再想,如果你是一家高端养老机构的管理者,你最怕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