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渝州西郊看守所,一间有空调的独立牢房内,躺在硬邦邦的板床上,李刚正在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
面对调查和指控,他为了保护独子李波,毅然选择扛下了所有罪名,但失去与外界联系的李刚,却依然不确定李波是否按照他的叮嘱,暂时忍气吞声,先逃往东南亚躲起来再说。
万一,自家那暴脾气的傻儿子为了逞一时之快,不自量力地找林凡报仇,那他所做出的牺牲,岂不就白瞎了!
想到这一点,李刚就心急如焚,生怕一向狡猾的李波关心则乱,在这危急关头表现得不够理智成熟,做不到能屈能伸,反而误了大事。
正因如此,心如乱麻的他才没注意到,冰冷的铁窗前,一阵阴森的冷风,正轻轻吹开老化的纱窗,悄然灌入这间混杂着尿骚臭和霉菌味的小牢房。
“唉,儿子啊,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成功逃到国外……”
呢喃自语间,迷迷糊糊的李刚突然觉得眼皮有些打架。等到他抖擞精神强行睁开双眼时,狭小的牢房中,却似乎多了一个木讷的人影。
这时,遮住天空的乌云正好散开,朦胧的月光一下子透过铁窗,照到牢房冰冷的水泥地上,像是给地板铺上了一层细细的薄霜。
等到泛白的月光照亮李刚眼前模糊的人影,他睁大的眼睛一下子便瞪得滚圆——
“我的儿!你怎么来了?”
“爸……我是专程回来找你的。”
“傻孩子!爸不是嘱咐过你,出事了就一直往南跑,千万别回头么?你怎么不听啊!”
李刚话虽这么说,但等到真看到李波,他还是忍不住有些高兴,完全没注意到,神情木讷的李波,跟他搭话时,一双僵硬的脚尖,竟然是踮起来的!
“快快快!坐下说!你趁夜深混进这里来,应该没少给狱警打点吧?”
“还好。比起见你,那些都算不得什么。”
“嗨呀!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咱家还剩多少未被冻结的资产?”
“额……”
“你说啊,足够请宋家出手保我么?”
“额……”
发现遇到具体的问题李波就答不上来,完全没有平日那股子夹杂着精明狡猾的狠劲儿,李刚这才感到有些不对劲。
“你,你到底是不是我儿?”
“额……我,我不知道!”
看到眼前的“李波”抱住脑袋崩溃大哭,李刚先是一愣,随即又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废物!你看看林凡,在你哭鼻子的时候,他或许又拉拢到了某个大家族!之前是京城叶家,明天或许就是赵家,杨家!再看看你,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废物!”
“唉!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个蠢货!”
这一骂可不要紧,一下子把这个神情木讷的“李波”心中那一缕执念给激活了。只见他“嗖”地一声猛然站了起来,方才还空洞无光的双眸,也在一瞬间变得血红!
“逆子!你想干什么?”
看到他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李刚也慌了,刚想喝问缘由,油腻的脖子,已经被“李波”伸手掐住!
“咳咳!我草!放手!我不能呼吸!”
谁知,听到李刚拍着他的手臂挣扎叫喊,“李波”手上的劲道却不减反增,当即把李刚的脖子都掐得现出了淤青。
“都怪你!从小就逼着我跟林凡比!丝毫不顾我的感受,就自作主张扼杀了我的童年,少年,青年!”
“我原本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然后找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结婚,生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和老婆孩子一起过完普普通通的一生……”
“而你,却偏生要把被林大江横压一头的人生强加给我,逼着我去算计,去陷害林凡!结果,我得到了什么?金钱?女人?爱情?没了,什么都没了……”
发现李波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几乎要把他的脖子生生扭断,汗如雨下的李刚想喊,却除了含混低沉的“乌鲁”声外,完全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说!你说啊!你这一生到底是图什么啊?究竟为什么,让你如此执着于跟林大江比,如此执着于让我去跟林凡比!”
“都怪你!要是没有你这怪物,我和林凡,或许可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也说不定呢……”
听“李波”说出含泪的忏悔,已经濒临断气边缘的李刚,把白眼翻到头顶,才从火烧般疼痛的喉咙里,吐出几个沙哑的字眼:
“你…你这…逆子…”
还没说完,他的头颅就在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的同时,无力地歪到了一边……
次日一大早,看守所的守卫来给李波送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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