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见了就知道了,我不好描述。”
“不好描述还是不敢说?”
“……”
王皑再不说一句话,他认为自己说的太大了。
见王皑一副守口如瓶的样子,陈禅笑了笑。
要说诸多京城修行世家没有上面的人同意,怎敢倾巢而出前往关外参与小残界一事?
他来到京城见了这些人,唯有李老是打心底为了两千多万百姓去拼命的。
赵子美?
察言观色、能言善辩都是一把好手。
现如今想来,赵子美身上的诡异之处数不胜数。
比如为了救那些百姓的性命而险些死在饕餮混血手里,赵子美想过自己一死,京城司天群龙无首,置城内两千多万百姓于何地?
莫非两千多万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啦?
还比如,赵子美貌似跟左恩阳是首次相见,两人相处委实太不同寻常了,宛如知根知底,丝毫不是陌生人初次见面该有的状态。
左恩阳不谈其他,见到陈禅,这位老者就开始谈大义。
他是摸准了陈禅就吃大义的心思。
人间大义,确实是拉近和陈禅关系的好东西。
还有那西面防线的何永正,他真要是死在西面防线,脚后跟都能想到京城何家会立即上任一位新的家主,且何家会从何永正的死中牟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利益。
这种话陈禅不愿意开口去说。
人心本就是复杂的。
赵子美浑水摸鱼在陈禅面前顺利过关,难道就能说赵子美通敌叛国不安好心吗?
不可能,他要真是不安好心,就不会冒着大危险伤在饕餮混血爪下,谁能肯定不会发生其他意外?到时候赵子美真死在那儿了,找谁说理去?
左恩阳说的大义就不是摸着自己良心说的吗?
陈禅活了这么多年,在一件事上说不说谎话还是可以分辨的清的,左恩阳半句虚言也没有。
再提一提何永正。
一个人死都不怕,宁愿死在西面防线,就能用他只是为了利益而死形容他吗?
也不行,毕竟人家战死的西面防线背后,可是拥有成千上万百姓生活的家园。
世间事就是这般复杂。
陈禅细细分析,便按捺住涌动的心思了。
只有李老!貌似是位一人而决断的独、夫,实则心里装的是京城两千多万百姓。
接下来便去看看江老了。
这位名义上的人王,会不会存有和李老一样的壮志。
王皑忽然说道:“先生见了江老后,希望你能主动控制谈话的时间。”
陈禅眯了眯眼,“果然是状态有问题啊。”
他这般想着。
背负最多的人王气运,对于现今人间任何一个人,都是莫大的负担,除了陈禅。
那位江老如若没有强大的体魄与高深的修为,只怕情况会不十分不容乐观。
进了神州权利核心地带。
王皑降落在前,领着陈禅通过最外面的警卫人员询问,深入进去。
此地古香古色,简直有着神州文明最多的痕迹。
看似不留痕迹的一抹色彩,确是这个拥有厚重历史底蕴的国度流传千年不绝的回响。
陈禅身在神州那么久远的岁月了,自一开始他就认为这个文明不会断绝,因为神州文明有着其他文明太多太多不具备的因素。
这也是神州为何被称作人间核心区域的原因之一。
王皑悄悄观察着陈禅的神色,看他关注的点多在于此地的一花一草一木一屋,便放下心。
再过了一道圆形拱门。
四位神色严肃的警卫人员忽然拦下了两人的去路。
王皑的神色马上变了一个样,当即说道:“陈先生是李老点名和江老见面的人,你们居然敢阻拦?!”
陈禅的视线扫了一眼四人,发现他依旧小觑了神州天骄。
四个警卫人员清一色半步金丹的大修行者,其中靠右的那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极有可能成为金丹境修行者。
并非到了半步金丹这个层次就能百分之一百成就金丹境境界。
以陈禅所见的半步金丹修士,十个有九个这辈子就此停在半步金丹上,剩下那一个也仅仅是有可能突破金丹境。
修行就是如此残酷,没什么好说的,成了就是你厉害,成不了便是你资质不够、走错了路、天生没这个命。
“请回吧,他不能见江老。”
四人里年纪最大的那位警卫人员往前走了一步,和王皑面对面沉声说道。
王皑深呼吸一口气,他很想发火。
不是王皑不懂的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而是他在此地的时间不短了,好听的话对这里的修行者没有半点用处,反而说几句话狠话,他忌惮你背后的大人物,主动退缩。
“我说了,李老让陈先生见江老,你们敢违抗李老的命令吗?”
“王皑,不必多言,不允许陈先生见江老。”
“谁不允许的?你们背后的那个人?绝不可能,虽然你们不是江老的警卫,但是江老对你们有提拔之恩!”
“现在好了,你们不感念江老的提拔之恩,反而背叛他!”
王皑怒气冲冲的低吼。
四人脸色没有出现哪怕一丁点的变化,犹如他们铁了心阻拦陈禅去见江老。
他们忽略王皑的愤怒,注视着陈禅:“我们知晓先生对神州的大贡献,只是现如今先生并不适合见江老,请回吧。”
“我们送先生离开。”
有点意思。
陈禅笑问:“我不走呢?”
“此地脚底下的大阵足够送先生离开了。”
四人没说什么威胁的言语,仅仅将他们认为的实话说了出来。
陈禅知晓所谓的脚底下的大阵是个什么样的阵法。
自古流传下来的大阵,依照他估计该有千年的历史了,后人又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完善,若是发动起来,他也得退避三舍。
“威胁我吗?”
“我们不敢威胁先生。”
“那好……”陈禅点了点。
当着四人的面,如一缕清晨山涧的薄烟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发动大阵!快!发动大阵!”
四人里有人高喊。
不过他想如此高喊,话语到了嘴边却成了吱吱呀呀一个字说不出来。
王皑明白陈禅的意思,快速绕过四人,跑向江老的居处。
四人哪还顾得上王皑啊,马上将这里发生的事汇报上去。
拿出手机,又惊觉手机的屏幕早就碎的不成样子。
该死!
他们心底暗骂。
转身跑向要汇报的人的居所。
…………
陈禅推开四合院的门。
正中的一棵老树下摆着十几个花盆。
进了门槛,反身轻轻的将门关上了。
至于站在门口时刻警惕着周围风吹草动的警卫人员,半点没有察觉陈禅已经进了四合院。
他根本不需要去寻找江老的住处,只要去人王气运最为浓厚的地方便对了。
老树盘根错节,陈禅走到老树下,稍稍思量了片刻。
诚如李老所说,江老的状态不太对,何止是不太对,简直极其不对劲。
“何人?”
“哦?你是谁?”
前面两个字还是老者的嗓音,下面的那句话忽然毫无转变的成了青年声音。
四合院正中的木门,自里面打开了。
陈禅的视线望过去。
里面的人也看向陈禅。
“竟然是这样。”陈禅感慨了一声,“倒是不错的办法。”
江老看见自己院子里神不知鬼不觉多了位年轻人,笑问:“你是陈先生吧?”
“是我。”
“是陈先生就好,请进。”
陈禅好像在逛花园,慢悠悠的踱步走进房间。
房间内散发着轻微的木香。
江老开着房门,回身继续盘坐在蒲团上:“倒是叫先生看笑话了。”
“本来我认为你的状态会很危险,没想到你居然找到解决的方法。”陈禅右手伸向桌面,自有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出现。
端起茶,轻呡了口。
“好茶。”
“先生喝的惯就好。”江老和蔼的笑着。
只是他和蔼的笑,片刻是老年人的慈祥,片刻又成了少年人的欢快。
不单单是江老的脸在老年、少年两个阶段转换不停,就连他整个人,同样是两个阶段不断的变化。
“如此方法是你自己想的吗?”陈禅问。
江老点点头:“被人王气运逼的没办法了,只能姑且一试。”
“看起来效果不错。”
“效果好确实是好,倒是出不了门了。”
陈禅颔首笑道:“你这个样子出去,得让很多人感到恐惧。”
“是啊,他们不会允许状况如此奇怪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
“何必强撑?不如隐去山林修行。”
“国事压在肩头,怎谈归隐山林?”
江老继续道:“陈先生是高风亮节之人,自然不会在意小人伎俩,我不行。”
“你这个状态又能做的了什么?”
“看来先生不太懂当今天下的庙堂之术,我只要坐在这儿,我们想做的事就可以推行下去,比如我支持李老的意见,重点打造南面防线。”
江老不在意的笑了笑,他问:“先生的境界有损?”
陈禅将在南面防线上的事说了一说。
“帮李老就是在帮我,多谢先生仗义出手了。”
江老的眼里,陈禅仍然有着金丹境后期的境界,若陈禅不损失那些境界的话,难道接近元婴境?
陈禅又饮了口茶水,目光落在江老的身上:“没想到除了我以外,还会有一位金丹境后期的修行者。”
江老洒脱道:“不过是凭借人王气运到达这个境界罢了,没什么好谈的。”
“修行境界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不如说些别的事?”
江老话题一转,主动提道。
陈禅点了点头。
饮去半杯的茶杯,瞬时添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