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张廷玉虽素来慎言,可一听胤祚这恶毒的主意,顿时满头大汗,倒不是张廷玉对允禩有何好感,而是觉得此举有损天家体面,此时见胤祚下了诏,立时急了,忙出列道:“圣上,允禩虽削去王爵,可……”
“衡臣不必多言,朕不惧人言,嘿,老八有胆子烧了朕的太和殿,区区一个陪斩想来他是担得起的,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过几日就是个吉时,这些事情早些办了也好,朕乏了,老十三、方苞留下,尔等跪安好了。”胤祚冷冷地打断了张廷玉的话,语气寒得很,诸位大臣都不敢再说些什么,各自磕头告退。
“老十三,你给朕说清楚,那个百官档究竟是怎么回事?”待得诸臣退出之后,胤祚冷冷地看了老十三好一阵子,沉着声问道。
老十三原本就为此事担了好久的心事,只是这半年多来,胤祚从来没在诏书里提过此事,回来三天了也没问过,老十三原本以为此事该是能糊涂抹过了,可没想到胤祚并不打算装糊涂,还问得如此直截了当,脸色刷地一下便白了,满头大汗地跪倒在地,磕着头道:“圣上,臣弟、臣弟……”允祥一着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此事他倒是向邬思道讨过主意,可无论他怎么问,邬思道都一声不吭,到了此时,允祥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老十三,朕不是要问你的责,朕只是想知道一下你的想法,没有旁的意思。”胤祚见老十三吓得不轻,心中颇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
“谢皇上宏恩。”允祥一听胤祚没打算问责,暗自松了口气,磕了个头道:“事情的起因臣弟已经上过折子,事情是这样的:当初九门提督查抄出此物之后,臣弟也曾参与合议此事,当时在场诸臣都不敢接手此物,臣弟……”允祥顿了一下,咬了咬牙道:“臣弟一时糊涂也没敢保管此物,后来大阿哥做主烧毁此物的时候,臣弟也没能出面阻止,臣弟自知有罪,不敢奢望圣上赦免,请圣上处罚。”
嘿,瓜田李下,哪个不怕,老十三也算是难为了。胤祚自然明白百官档不可留,无论留谁手中都是不妥,即便是交到胤祚自个儿手里也是个天大的麻烦,能如此处理掉倒也没什么不好之处,只是整件事情却有着很多的疑点,胤祚并不敢确定百官档是不是就此毁了,只是这事情牵涉到弘历,胤祚无法公开调查,只能是令“鸿鹄”暗中排查,当然老十三这头胤祚也没打算放过——这玩意儿若是落到皇室宗亲手中,等于是又冒出个允禩来,如何不令胤祚大为忌惮。
“朕说过不罪于你,好了,朕只问一句:那个名叫冉叙的西直门统领是怎么死的?”胤祚挥了下手,面无表情地问道。
胤祚这话说得声音虽是不大,可听在老十三的耳朵里却有如惊雷一般,老十三壮实的身子抖了一下,磕着头道:“启禀圣上,臣弟当初也曾令‘鸿鹄’打探消息,只是当日京师**中‘鸿鹄’受损过巨,加之孙承福始终伤势未愈,无法支持大局,故此.....故此并未曾得到可靠消息,只是从顺天府仵作的验尸报告中得知此人得了马上风而死。”
“嗯,好了,此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朕乏了,你跪安好了。”胤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面色淡然地说道。老十三如获大赦一般磕了个头,退出了养心殿,径自出宫回府去了。
“方先生,你看如何?”待得允祥退了出去,胤祚默默了好久,突地笑了一下,看着方灵皋问道。
“圣上以为如何?”方灵皋不答反问道。
嘿,如何?这老方就喜欢玩这些玄虚。胤祚皱了下眉头道:“朕不以为老十三跟此事有瓜葛,只是……”胤祚话说到一半,突地觉得怀疑自己的长子的话着实不好说出口,只好停了下来,一双眼死盯着方灵皋不放。
方灵皋乃是有数的智者,如何会听不出胤祚话里头的意思,虽说他也不好明言,不过这点小事却还难不倒他,方灵皋笑了一下道:“圣上,观其言察其行,日久见人心。”
“哦?也罢,那就再看看好了,朕虽想当个慈父,可也得别人成全才行,走着瞧便是。”胤祚默默地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想出太好的办法,只好自嘲地笑了一下道:“算了,此事以后再议,朕今儿个留先生下来倒不是为了这个狗屁倒灶的百官档,朕打算好好理一下八旗,嘿,一帮子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朕待他们不薄,这起子该死的奴才竟敢背着朕跟老八勾勾搭搭地,嘿,莫非朕手中的刀不利乎?”
胤祚要变革就必须动八旗,要动八旗首先就要动那帮子八旗都统们,这一条方灵皋早就了然于心,当然,方灵皋更清楚的是八旗都统并不好动,那帮子世袭都统们不见得多有本事,可因着祖制的关系,这些家伙在八旗里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并不是那么容易清除得了的,一个不小心八旗没摆平,反倒惹上一身臊,那乐子可就大了,方灵皋一时间也不敢接话,沉默了一阵之后问道:“圣上手中可有都统们与八爷之间勾搭的实证?”
“没有,朕只是风闻罢了,嘿,那群老滑头,滑不溜手地,没个证据让朕拿住。”胤祚苦笑着摇了下头道。
“哦。”方灵皋点了点头,想了一阵,突地笑道:“圣上,有个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若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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