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淋淋的场面,哪怕解剖过尸体的医学生,都觉得有些恐怖。
梦里上演着一场连环杀人案,凶手邪恶的笑声以及被害者凄惨的嗷嗷叫声,让卫楠全身出了一层冷汗。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夕阳的余晖洒进卧室内,渲染出一片金黄的色调,因为窗户开了条缝隙的缘故,微风吹过的时候窗帘轻轻飘动,打在窗户上刷刷作响,如同鬼片里招魂的魔音,颇有作案现场的凄惨感觉。
卫楠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哗的一声把窗帘整个拉开。
阳光有些刺眼,卫楠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上乱乱的就像杂草,眼睛肿得就像大熊猫,嘴干得就像大旱三年的沙地,裂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口子。
得,简直就是山寨版的——乞丐婆婆。
这是被考试摧残了一个月的后果。
大学的考试就是如此可怕,卫楠偏偏生在科目最繁重的医学院,那简直不是可怕可以形容的。
那叫——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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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楠叹了口气,郁闷地甩甩头发,从头到脚开始打理,洗脸刷牙梳头一切工作完成之后,稍微恢复了点“人类”的样子。
回房把被子拉平,从衣柜里找出T恤牛仔裤,手脚麻利地换上,然后出门从冰箱里拿出牛奶,边喝边冲书房喊,“妈我出去一下啊,老哥让我去接个人。”
妈妈却突然探出头来,笑道:“是去接陆双吧?”
卫楠一边换鞋一边点头,“嗯,哥说过了吧,今晚叫他来我家吃饭。”
“嗯,你哥哥大清早就打过电话了,我已经准备好材料做晚餐了。”
“成,我这就去接人。”
刚要往外走,却被老妈突然皱着眉叫住:“你穿的那叫什么衣服?”
卫楠低头一看,白色的T恤上印的是简单的粉色花纹,这倒没什么问题,关键是,那花纹的形状——可怕的唇印。
卫楠对着远处的镜子笑了笑:“没事儿,今年流行这个。”
老妈翻了个白眼:“别把他吓到,陆双可不比你们两兄妹那么野兽,人家可是书香门第出身,风度翩翩又有教养,看见你这一身的唇印……哦,我是说这一衣服的唇印,肯定会觉得粗俗不堪。”
卫楠被那句“书香门第”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讪笑:“那您让我穿什么?”
“上次给你买的裙子呢?”
“哦,那个啊,我去找找。”
那是老妈突然母性大发要给女儿买衣服,逛了一天的商场才挑中的连衣裙,价格不菲,样式还不错。
就是胸低了一点,吊带细了一点,收腰提臀的效果太明显了一点。
卫楠咬了咬牙,穿就穿,反正总比裸奔好。
居然有点挤。
或许是睡太久,全身轻度浮肿的结果。
照了照镜子,那球鞋配这衣服也太可怕了点,于是又无奈地换上高跟凉鞋。
“妈,现在满意没?”
这形象其实挺像寂寞空虚半夜出去找人解闷的大龄女青年,老妈你的审美观实在是太成熟了点啊……
老妈微笑:“不错不错,挺漂亮的,挺漂亮的。”
卫楠嗯了一声,抓起挂在门口的随身小包,刚想出门,又接到老爸的电话。
拿起手机,听到老爸在那边说:“楠楠,你去接陆双了吧?回来的时候顺便买几罐啤酒,还有新的梳洗用品,陆双自己应该准备了,不过买来备用也是咱们主人家的礼貌。”
卫楠道:“爸,你就直说你要用吧,拐弯抹角干嘛呢。”
卫爸爸笑:“那买条新的毛巾被给人盖,我马上回家了。”
卫楠无奈道:“成,我这就出门走了啊,还有要交代的没?”
老爸微笑:“第一次见面,对人态度好一点啊。”
挂了电话,回头,老妈微笑:“别太疯了,让人笑话啊。”
卫楠翻了个白眼,转身出门。
刚下楼,又接到死党萧晴的电话,“楠楠,还睡呢?”
卫楠喘了口气:“早起来了,你呢?”
“我刚醒,昨天看小说看到凌晨五点,唉,整个人都变成腌菜了。我听你挺精神的,干嘛呢?”
“我去接客。”
萧晴震惊:“接客?!”
卫楠擦一滴汗,接着说:“我是说,去火车站……接一个客人。”
“吓死我了,你说话还真惊悚。”萧晴顿了顿:“什么人啊?那么神秘。”
“我哥的朋友。”说起这个还真无奈,老哥朋友遍布五湖四海,那分布范围实在太广了点,“唉,我现在还穿着那个低胸吊带裙,上次给你看过那个,我妈非让我穿。”
“啊?!那不是相当于裸奔……”
没说完就被卫楠打断:“大小姐你就别刺激我了,我总觉得咱们全家都突然改行变成卖猪肉的了。我哥拿刀杀,我爸拿水烫猪毛,我妈把肉洗干净还切成一条一条的,乐乐呵呵往那个姓陆的嘴边儿送。那姓陆的什么来头啊,真是无聊。”
萧晴笑:“可能是你家人都想你快点找个男朋友呗。对了,明天高中同学聚会你去吗?”
“不去不去,烦着呢。”
“那我也不去了,你先去接人,看看对方质量如何再决定啊。我妈妈叫我吃饭了,晚上联系,拜拜。”
电话刚挂掉,又来了个陌生来电。
尾数号码是非常不吉利的7474。
顺手按了拒听,把手机塞回包里。
得,今天还真成了我卫楠的电话节?
四个电话分布均匀,仇人,亲人,友人,以及……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