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来的,等学堂开了课,再办个拳房,为师来给贤徒教课。”
“那是那是,弟子能为乡里做事也是咱师父们的教导有方啊。”牛满圈道。
刘福禄听了满心欢喜,也不知该说什么感激之言,只是频频点头。临走刘福禄跟师先生道:“师先生您看这学舍都好了,还差就是题名了,您看——”
师先生在他耳朵根喃喃了几句,刘福禄一一记下。
送走师先生他们,刘福禄就照着师先生临走嘱咐的到了乡里,跟乡首道:“学舍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乡爷是不是将此禀告给县太爷让他给提写个名字?”
这话是师先生教的,刘福禄不是个不聪明的人,他当时就悟出来其中的用意,假如他要是只跟乡首们说这义学题名子的事,那他们就不一定能想到县太爷身上,也许乡里的那些绅士秀才会做了这事,这题名子的事,一般人题跟县太爷题可是两码子事。
当然,乡首们也是愿意让县太爷给本乡的乡学题写名字的,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县太爷答应给乡学题写名字后,刘福禄就张罗着乡学开业的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比上自家新置建一座四合院还要隆重些,自家的四合院是自家的事,而乡学是大家的事。
庄上有一个阴阳先生,姓王,乡人都称呼他王半仙,在方圆也很吃香,这开业的事自然也不能隔开他去找别人。
按说刘福禄走南闯北,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阴阳先生,缺的是真正的教书先生,可是乡里香草的,臭水不留外人田,再说这些人也不能招惹他们,他们要是给你使起坏来比那些当官的都厉害。
刘福禄是个不信这些阴阴阳阳的人,只是碍于乡里的风俗,不讲究讲究怕万一有个好歹落别人的闲话。自他来到庄上就没有跟这些人来往过,见了面就像生人一般。于是,这些事情就差山来给他张罗。
山来说庄上这个王半仙贼眉鼠眼的,成天跟着那些有钱的大户跑,要是遇上贫寒人家求他给切算个啥,他还不乐意去。
刘福禄道:“我们这是小户人家?这乡学的事可不是一个小家子的事情。”
山来道:“我不是说我们是小户人家,就凭东家这个新上任的保长他们也不敢小看,我是说这个王半仙不是个地道实诚之人。”
“那他能怎样,我们以礼相待,他还能怎样。去吧,就走走样子。”
山来按着东家的意思去请王半仙,找了半个庄都没有他的人影,最后还是在王大户王老别家里找到的,跟王大户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大户。
山来知道这王半仙八成就是在议论东家办学的事情,他在庄上对这些大户们也太了解了,但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推选东家担任这届保长,晚年他们虽然给上面追缴地税有垫补的时候,可是他们都没有放过一家欠账的家户,到年底都是连本带利一文不欠。
山来当然不清楚这些大户本是想看看刘福禄当上这届保长的笑话,却不想刘福禄一股脑儿地又是禁止种植罂粟又是订立什么乡约,还办起了乡学。这不是在他们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吗!
山来把王半仙请到刘家,知道东家是故意躲出去了不想见他,自己按照王半仙的吩咐将置备好的东西放到香案上说道:“东家有事被县老爷叫了去,咱们就开始吧,东家吩咐过,一切就您做主吧,只是挑选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开业,到时县老爷也要来。”
山来故意将县老爷搬出来,就是想镇住王半仙这股邪气。
王半仙没说什么,也没有怪计刘福禄在场不在场,只是问刘福禄的生辰八字。山来详详细细报上来。
王半仙开始用手指切算了一下,又对照刘福禄的生辰八字在书上查考一番,然后到了修缮的焕然一新的四合院,左右徘徊一阵,又拿出罗盘在大门中心处搁搁方向,思索一会,摘下眼镜擦擦又带上,右手揪捋着一撮山羊胡子,终于跟山来开口道:“这宅子犯凶呀,不能办学用,这跟文庙大仙犯冲克。”
“这些话来了告诉东家就是,我这个下人哪懂什。”山来道。
“这么大的事东家怎好走开来,按小仙看择吉日简单,就是你东家的命相跟办的这件事情不合。”
“怎样的不合?”
“这是相书上显的,我也不好说,等东家来了你就如实告诉他就是了,吉日也就不择了,我花了东家的钱总不能在这上面说句好听的话害东家吧。”
“呸呸呸!”王半仙走后,山来就喊刘福禄,原来刘福禄就躲在堂楼上。
请王半仙来之前,山来就把王半仙跟几个大户在一起的事情告诉给了刘福禄。山来就说这王半仙是个不正道的人,这下刘福禄信了。
山来把王半仙的原话告诉给了刘福禄。
“这是那几个大户故意让他这样做的,看出来他们是不想让我办这个学堂的呀。”刘福禄道。
“是啊,连我也能看出几分来。”
“不让办我偏要办,是县太爷大呀还是你们大,县太爷都说我这是义举,哪有不办的道理。”
刘福禄第二天就跟山来又上了一趟游风约去找师先生,他不再相信什么王半仙李半仙的了,他就相信师先生。
想当初他跟赵英子到了遥镇,在英子快要分娩的时候,他还找过什么半仙切算一下吗?他们不是栖身在谁也不敢住的那个新宅院子里,至今他们不都好好的吗?
刘福禄忽然想起赵英子,心里一阵酸楚,但是他明白,英子那是遇到了世人难逃的***,那是天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