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正在喝一口豆浆,再夹一块百花糕,吃得津津有味。
好像这白虎楼的早点,每个人都喜欢,都不会缺人吃一样。
这个人,却正是曾川,伤势已经大好的曾川。
他看起来,比以往还要瘦上那么一点。只是他的眼睛,不但却比以前更有光泽,还带着如剑一般冰冷的寒意。
他的剑,就连鞘横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在喝着豆浆,吃着百花糕,但他的右手,却始终不离剑柄五分的距离。
他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微微放松,又有些紧张的状态。坐着的身子,也微微弓曲,就如一只随时要扑出猎食的豹子。
他随时都准备着拔剑扑出,他的人,也犹如一柄势要离鞘的剑。
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显然也冷静,成熟了许多。
这就是白虎楼大战之后,伤愈复出的曾川。
不说涅槃重生,也算是卧薪尝胆,今非昔比。
他已经看到了朝白虎楼大门走过来的姚铁,也看到了姚铁背后跟着的憨儿。
姚铁走路的气势,显然比起以前更威风。以前的总捕头,绝不会有现在这般旁若无人的夸张。但他现在傲然八面,睥睨四顾的样子,好像已经胜过了徐城知州,甚至胜过了战神沈醉。
只不过,他在笑,一种若有若无的笑,笑得让人有些不可捉摸。
姚铁背后的憨儿,却带着满脸的野性和愤恨,还有一种视死亡如归宿的凛然豪气。
他跟在姚铁的背后,仿佛姚铁就如同勾魂索命的鬼,要带他到鬼门关去一样。
他眼中的光辉,就如同频死的野兽一般,带着凄然和毫不畏惧的光芒。但曾川分明注意到,在憨儿仰头看着白虎楼牌匾的方向时,脚步微微顿了一顿,目光中,也露出些许狂热,和一种到家了一般的温暖。
但他马上就复归了原来的表情。
曾川的瞳孔,也微微缩了一缩。
姚铁已经大步跨入白虎楼。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曾川,看到了士别三日,当让他刮目相看的曾川。
曾川并没有动,看着姚铁,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曼声道:“姚捕头请坐。”
姚铁按捺住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快,缓缓走到曾川对面,就站在那里,凝视着曾川。
只有这样,他仿佛才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曾川喝了一口豆浆,淡淡道:“二,还不去给捕头大人,来份豆浆和油酥百花糕。你难道忘了,我吃的这份,本该是姚捕头的。”
姚铁哈哈大笑,终于对着曾川坐下。
“看起来,川的变化不少。”姚铁的笑意,越是显得深沉。
“哦!”曾川又喝了口豆浆,云淡风轻的道:“姚捕头不觉得,人总是会变的么。”
姚铁点点头,心想自己岂不也是刚刚从一名捕头,已摇身一变,成了朱家第一护龙卫,这世间的万千变幻,又怎能说得清楚。禁不住感慨道:“川你说得不错,世事难料。此一时和彼一时,哪能相提并论。只是你白虎楼和我姚铁,一向有些交情,想来是不会变的吧?”
他既有拉拢曾川和白虎堂之心,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曾川忽然也笑了笑,看着姚铁道:“姚捕头既然这样说,那今天两次驾临白虎楼,一定是冲着咱们的交情,送好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