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河口城的目的就全面泡汤了。
三十万石粮草可是邺都的救命粮,也是彰德军的救命粮,绝不容有失。他爹彰德军节度使王贯绝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兄长邺都留守王审祥也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深信父兄二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派遣援兵来救。
只是可恨,这次没法再收拾姓康的那贼儿,王审祥恼恨的拍着桌子想到,倒是让郎笃等人吓了一跳。
独孤玉衡自今早得知黄泽关又被官军夺回去之后,就一直没能安坐下来。别看他现在是玄功高手,按讲说养气功夫应该非常精深。
可惜,真正的玄功高手是不会参与世俗争斗的。他们大多是寻一深山或者荒野隐居起来,天天研究仙道,而非研究尔虞我诈之术。
似这等你征我伐,直接牵涉到自身利益的锱铢必较之事,又怎么可能不斤斤计较?哪还能真正的平心静气的坐下来?
“康龙?”独孤玉衡还是首次听到这个名字,手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能逃回来报信,若不是他放心不下,遣了人偷偷返回黄泽关打探动静,他还不知道肥鸡和田佬两人居然擅自率兵出城,致使黄泽关轻易便落入这个康龙手中。
听说此人是王审祥亲自任命的彰德军左军都指挥使,黄泽关兵马都监。看来该是和王审祥是一路的。若是他站稳了黄泽关,同王审祥前后夹击于他部,那此次蓝巾盗距离灭顶之灾不远矣。
想想都头疼,独孤玉衡揉着脑袋,把所有人全都赶出了大帐,颓废的在帅案前坐下,他再也没有初来时的意气风发。
一想到河东军有可能要趁此机会彻底解决太行群寨势力,独孤玉衡就感到心悸莫名。从种种迹象来看,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
马雷自与他部分开之后,先一步到达黄相横桥,却并没有过桥去攻打三河口城,竟然趁机驻扎在了黄相横桥西南的河谷地带。
昨夜他们赶来时,马雷也没有出面来见他,而是差人告知,他还有急务在身,不便相见,让他们自去攻打三河口城,便让出了黄相横桥的通道,任他们过去。
今早在遣人去邀请马雷商讨攻城的办法时,想不到马雷部已经封锁了黄相横桥,说是为了防备三河口城的哨探联络黄泽关的守军,任何人都不得通过黄相横桥。
嘿,这等掩耳盗铃之举,真当本寨看不出来吗?独孤玉衡气愤而又惊慌的在帐内暗暗骂道。
十日之后,便是天下玄功高手齐聚华山,举行每五年一次的华山论道大会。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在大会上可以结交其他玄功高手,一起探讨修炼心得。若能得到扶摇子道长的亲自指点,说不得能悟到仙道之法也未可知。
听说扶摇子道长可是道门仙师纯阳子吕岩的传人。吕岩在大唐年间便以玄功道术通神而著称于世,听说在唐末便以破空飞升,成就仙道大业。而且十几年前,听说还有人见过他一面,那时他已经返璞归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的模样。
眼见自己却被阻隔在此,若是不能迅速的解决掉眼前的危局,挽救蓝巾盗于覆亡,不仅家业不保,自己的修道大业也会受到巨大影响。
这种挫败,无论是对他的人生,还是对他的修道,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重创。
独孤玉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自以为五天必能拿下三河口,夺得粮草回山,如今才过去三日,自己这方人马却彻底陷入绝境,就连他最向往的华山论道大会,他也许都没机会参加了。
“得既是失,想要得到,必定失去,大概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吧?”独孤玉衡闭目自嘲一笑,忽然心里一动,似想到了什么,俄而间浑身一震,一种说不出的解脱和舒爽,让他精神突然振奋起来,双目再睁开时,竟然如同深山古潭一般,深不可测,神光乍现!
这正是玄功超脱宗师境界,达到大宗师境界先兆——神光初成蕴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