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本事和资格,敢指挥本都?再说,他已经身犯重罪,怕不日朝廷就会下令革职查办,你们这些无知莽夫,还不醒悟更待何时!”
“潘美,你是执意要和我家大人作对了?”李霸怒目瞪着好整以暇的潘美。
“嘿嘿,你一口一个‘我家大人’,看来这康龙又多了一条罪责,《大晋律》定,凡武将领兵者,不得在军中结私党任亲信,违者免官,刺配三千里。好,好,好!”潘美得意的盯着李霸,哈哈笑道。
潘美今年不过二十五岁,本官已是正九品,如今被王审祥临危受命,领乡军司都指挥使之职,刚刚在黄泽关,众将共推他为黄泽关兵马都监。
虽然黄泽关被蓝巾盗破关,但大半责任并不在他,而在上一任死去的黄鸣。王审祥没有及时发兵来救,也有责任,想必他为了向朝廷掩盖自己的责任,势必会把死掉的黄鸣推出来挡箭,而潘美正可趁机上位,坐实黄泽关兵马都监之职。
要知道,如今败退的黄泽关守军,军心可是向着他的。凭着他败退时不丢下一名伤者,又压阵殿后这点,他就充分的赢得了黄泽关守军的人心。
康龙却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要抢他的黄泽关兵马都监之职,他如何肯甘心。
“你们今日都留下吧!”潘美狞笑着再次后退,彻底远离李虎李霸兄弟二人。
四周的黄泽关军卒,弓弦上箭,刀枪齐出,对准了二百名长枪营甲卒和李氏兄弟等人。
李霸丝毫不惧,只是有些不甘心,满脸横后都气的抖动起来,恨声道:“大哥,刚才若不是你拦着,俺早就劈了这厮!奶奶的,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好心给他们送来干粮,却遭来如此对待!”
黄泽关守军虽然把弓矢刀枪对准了侍卫亲军司的这些甲卒,可他们毕竟是朝廷的官军,而且地位也无法与眼前的这些亲军相比,心里觉得此刻突然向他们下手,说不定日后朝廷就会追究责任,是以一个个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潘美心思缜密,一见众手下军卒的神情,哪能不明白,于是鼓动道:“兄弟们!不要担心,朝廷不会因此而追究咱们的责任。再说,杀了他们之后,把责任推到蓝巾盗头上不就是了!怕什么!他们可是朝廷最精贵的亲兵,每个人都富的流油,杀了他们,抢光他们的财物!看看,朝廷对咱们多么不公平,他们一个个身上穿着精美的铁锁甲,再看看你们,连个皮甲都没有!他们有朝廷供给的饷银,你们却要自己筹措钱粮,自备衣甲,公平吗!他们天天躲在京城享福,而你们却要像狗一样跟契丹人战斗!这一切公平吗?还不动手!杀光他们!”
潘美一连串巧舌如簧的鼓动,立即引起了四周这些穷酸的镇军和乡军的共鸣。是啊,朝廷的确非常的不公平。
凭什么他们这些亲军就能吃好的喝辣的,而我们就得挨饿受冻?
凭什么他们穿精良的铁甲,而我们就只能穿皮甲或者连皮甲都没有?我们可是经常和凶悍的契丹人战斗,而他们呢?天天在京城里享福!
凭什么他们能拿朝廷的俸禄粮饷,而我们就只能自己筹措钱粮自备衣甲?
“对!不公平!杀了他们!”
“奶奶的,拼了!杀光他们!抢光他们!为兄弟们出口气!”
被鼓动起来的黄泽关守军,一个个看着亲军就像饿狼盯着猎物一般,发出绿油油的光芒!
况且,杀了他们之后,潘都监不是说了吗,他们根本不必担心会受到朝廷的责罚,把责任推到蓝巾盗头上不就是了?
那还等什么?杀光!抢光!
原本只是打算杀掉这些拦着自己官途面前的亲军,这是竟然在他的鼓动下,变成了为镇军和乡军出气的战斗,不能不说潘美这人口才了得!
潘美躲在军卒的后面,非常满意自己的一番言辞和这番言辞带来的效果!
哼哼,这下看还有谁能抢我的兵马都监!想到得意处,潘美甚至已经幻想着自己受到朝廷的奖赏,被封为兵马都监的风光!
李霸和李虎两兄弟目眦尽裂的怒瞪着颠倒黑白的潘美,恨不得冲上去活剥了他!
可惜,两人之间还隔着大批虎视眈眈,正要拿他们开刀的黄泽关守军呢。
“你们就安心上路吧!哈哈哈……”潘美狂笑道,得意扭曲的脸,在星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