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第一杯酒,老夫作为酬谢,先同你共饮!”
符彦卿平时性情随和,但御下和管家却颇为严厉,如此客气的对待一个新招入府中的武士统领,还是第一次,杨氏和张氏同时一愣,重新打量起康龙来。
符昭愿性情淡泊谦和,工于诗书,不喜功名,不善言辞,只是淡然的望向众人。符汀羽却撅着小嘴,想来还在为康龙那句要和她私下打情骂俏计较,轻哼了一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
符昭信也举起杯子,呵呵笑道:“是啊,孩儿一直为咱家这些武士头疼,如今被康弟这么一调教,大有可为,来来来,贤弟,为兄也敬你一杯!”
符昭寿不满的瞪了一眼康龙,并未举杯。
康龙把众人脸上表情,全都看在眼内,心里嘿嘿冷笑,张氏和符昭寿的表情,分明对自己不满,却碍于符彦卿脸面,不敢发作,说不定等宴会结束,甚至在宴会上,就会刁难自己。符昭愿一直面无表情,但看他眼神,好像颇为看不起自己。而杨氏等人,似乎对自己颇为满意,于是哈哈笑着站起身双手举杯道:“伯父,小子不过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如何敢受伯父和大哥如此看重?还是小子敬您和两位夫人,及三位公子和小姐一杯,聊表敬意!”
说着,康龙仰起头,喝干杯中之酒。这酒乃是西北名酒,味道颇合康龙脾气,无奈杯子太小,无法尽兴。
符彦卿等人欣然举杯共饮。杨氏和张氏略略端起酒杯,以袖遮面,抿了一口。符汀羽却要豪爽很多,尽管不满康龙,却也喝了一杯。旁边的杨氏看在眼内,在下面轻轻拉了她一下。
符昭愿和符昭寿两人都没喝。符昭愿虽然面上谦恭,骨子里却极具傲气,生平不大看得起粗莽武夫,是以心里有些看不起康龙。符昭寿却一直对康龙耿耿于怀,不满之情,就是当着父亲和大哥的面,也是非常明显。
符彦卿拿起桌上银箸,对众人道:“来来,大家都吃吧,别让饭菜凉了。兵荒马乱的,能有一餐饱饭已经不易。我符家中秋之节却如此铺张,前方将士们连一餐饱饭都难以吃上,老夫心甚愧疚。今日切不可lang费!”
符彦卿似乎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武郓,却见他正怨毒的偷偷盯着康龙,心里冷笑一声,越发有些瞧不上此人。符彦卿夹了一些青菜,吃了起来。
众人默默用餐,旁边侍立的丫鬟不时为众人添酒。康龙只觉吃的极其别扭,既不敢大快朵颐的吃那桌上肉食,又不能换大盏饮酒,恨不得赶紧吃完,回到自己的独院大喝一场。
张氏察言观色,早把康龙不耐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鄙夷,口中却温言道:“老爷,奴家看康护卫似乎并不尽兴。奴家常听人言,那些豪爽的江湖客,都喜欢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康护卫如此豪雄,却用这般小杯饮酒,如何畅快?”
她虽然字字似乎为康龙打算,可话里分明大含深意,嘲讽他是鄙陋的粗野莽夫。符彦卿,杨氏及符昭信,符汀羽等人如何听不出来,纷纷皱起眉头,符彦卿看了看康龙那粗大的手掌,捻着两支只有手指长短的细银箸,果然颇为好笑,猛拍了一下额头,哈哈笑道:“夫人说的是,是老夫粗心,来啊,给贤侄换大箸,拿大盏,取老夫珍藏美酒两坛!”
康龙心里大骂张氏,不过面上却显出感激之色,恭敬道:“嘿嘿,伯父厚爱,小子感激不尽,如此岂非冒犯夫人等雅兴?”
符彦卿大手一挥,豪爽道:“无妨!哈哈,老夫也有多时未曾敞开量喝酒,不知贤侄酒量如何?想当初,老夫在军中可是千杯不醉,喝的那些想要灌醉老夫的兔崽子们一个个脸如土色,哈哈,今日老夫索性和你比比酒量如何?”
康龙大喜,正中下怀。靠,管他什么夫人小姐公子的,老子是来吃酒席的,又不是来和你们这些娘们看对眼的。
旁边家仆领命,很快取来两坛美酒,两只玉质大海碗,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