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刚刚买了一些书。”张晨星说。
“什么书?”
“一些工具书。”
张晨星不懂这些,但当她看到一整个工作室人的失落,她好像也开始跟着难过起来:“我学一学,我们别着急。”
“有文档,发给你。”
“不一样。”那种感觉像在吃别人嚼过的东西,张晨星不喜欢。裹着被子侧躺在床上,能看到外面薄凉的月亮,洒下一点薄光,映在斑驳的薄墙上。
“梁暮,来晒月亮。”
晒月亮,成为他们之间的暗语。每当他们遇到什么难事,又或者某一天并不太好过,就会招呼对方“晒月亮”。
梁暮躺在她身后,让她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抱着她,一起“晒月亮”。
梁暮的胸膛贴着张晨星后背,热烘烘的,这让她觉得这个冬夜并不难熬。只看了一会儿月光,就翻过身去,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次没有抓着他手指,而是手臂环着他的腰,脸埋进他胸膛。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是被电话吵醒的。
电话里罗罗的声音非常激动:“导演!爆了!”
“什么爆了?”
“你快看!昨天的视频!”
梁暮觉得有点恍惚,是张晨星先反应过来,抢过他的电话,打开软件,看到郭儒森奶奶的第一条视频下有六千余条评论。
绝大多数都在要求作者马上上传下一条,他们想把故事看完。
梁暮想起读书时老师问他:你拍纪录片,要追寻什么意义?
大概就是此刻,他觉得自己或许能帮助一个人。
梁暮紧紧拥抱张晨星,他太用力了,以至于他的手在微微抖着。周茉起来不见张晨星,来书店找她,推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两个人热切而珍重的拥抱有那么一点动人。
周茉捂着眼睛笑他们:“别抱了!羞不羞!”
“张晨星你说好要跟我睡,却跑来跟他睡,你真是一天都不开你老公了!”
梁暮微微红着脸把衣扣系好:“我先去工作室。如果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好。”
“按时吃饭,记得涂护手霜。”
“好。”
梁暮揉揉张晨星脑袋,转身走了,脸都没洗。
周茉突然有点羡慕:“你看他对你的爱多具体。”
“什么?”
“他在惦记你的手。怕再过一些时日肿起来。所以他让你涂护手霜。”
周茉为梁暮感动。
张晨星也为梁暮感动。
她在涂护手霜的时候想起梁暮的指腹总是在她手背上摩挲,也总是怪她不肯好好爱自己。
周茉在她身后接电话,张晨星听到她叫:“楚源哥。”而后是一番客套。周茉挂断电话后对张晨星说:“楚源上周回国了。”
“嗯。”
“他先在外面转一圈,年前回古城。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周茉掐着指头算:“有五年没见了吧?”
“不记得。”
“之前他妈说他一把年纪还不结婚。”周茉说:“而且这几天,他妈打电话来显摆,说古城改建,请他所在的团队来做顾问。也不知真的假的。”
“如果是他所在的团队做顾问,那古城好不了了。”
让一个不喜欢古城的人来做改建顾问,那古城只会面目全非。
“也没准他变了?”
“他不会变。”
楚源的野心那么大。
他觉得所有的城市都应该在快速发展中焕发勃勃生机,凡老的都该被取代;凡跟不上时代的,都该消亡。
张晨星不认同他,也不屑与他争辩。
“如果当时楚源不是这样的,你们会在一起吗?”周茉问。
“不会。答案永远不变。”
张晨星讨厌楚源的尖锐,他永远把刀锋对准别人。他不是梁暮,梁暮也尖锐,但他更有温度。
张晨星不想讨论楚源,把书店丢给周茉,骑车去纸行。老板仍旧昏昏欲睡,看到张晨星把纸从柜台里抽出来,慢悠悠地说:“有缘分啊。”
“什么?”
“《花间集》的原主,想认识你。”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
张晨星把纸卷好捆在后背上,对老板说:“让他来清衣巷找我。”
“女的。”
“什么?”
“原主是个奶奶,七十多岁。”
“哦。”
张晨星没再多问,骑车向回走。刚到书店就接到养老院的电话,工作人员在那头对张晨星说:“张小姐,你来一下吧?”
“怎么了?”
“出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