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蔺轻舟想问她何事,举起镜子走了一段,进一间厢房后,往榻上照去。
榻上,牧重山躺在那,安详似沉睡。
蔺轻舟放下心来,与白念逢说了近日的事,给她解闷。
两人正说着话,榻上的白羽灵雀悠悠转醒,随后飞到蔺轻舟的肩膀上站定。
“牧重山?”蔺轻舟问他。
牧重山的声音传至他脑海:“是我。”
蔺轻舟跟白念逢道了别,收起飞鸿镜,离开竹舍去寻师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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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们所居的竹舍小院距离他的竹舍并不远,可蔺轻舟到院前篱笆处,步子却迈不动了。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缄默许久,面露犹豫神色。
“你是在担心她们不认你这个师弟了吗?”牧重山开口,“因为你与罪大恶极的魔尊有瓜葛。”
“她们……不会不认我的,她们都是很善良的姑娘……”蔺轻舟轻声,“只是我,应该没资格再和她们一起回昙欢坊了,毕竟昙欢坊最害怕的就是纷争,而我……”
他话没说完,但一切已不言而喻。
蔺轻舟不由地想,他入坊不过短短一月,就会担心坊主和师姐们不允他回昙欢坊。
而牧重山自幼在春华宗长大,那事之后,被曾经的师兄追杀的他,该多痛苦啊。
“对不起。”牧重山的声音响起,“是我连累了你。”
蔺轻舟回过神来,连忙道:“不要道歉啊,这事怎能怪你……”
他话未说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欣喜呼喊:“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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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琴刚走出厢房,就见一个人远远地站在那,她心生警惕,悄无声息地走近几步,在看清那人面容后,立刻喊出声。
她这一嗓子,把屋里的容棋、容书、容画全部喊了出来。
几位姑娘拎着衣裙匆匆奔出竹舍小院,呼啦一下围住蔺轻舟,又惊又喜,纷纷关心。
“阿舟,你有没有受伤啊?”
“昨日·你不见了,思凡姐姐说你被惊鸿宗的弟子带走了,我们都好担心你啊。”
“大家都不愿继续在沧海古林呆着,想着你可能会来竹舍找我们。”
蔺轻舟知容思凡还没告诉她们自己与魔尊相识一事,见她们这样关切自己,心里越发地惭愧不安,害怕她们知晓真相后,会对自己露出恐惧的神色。
姑娘们都心细,很快发觉蔺轻舟神色不对,连忙拉他进屋。
蔺轻舟进屋后,一眼看见容思凡坐在榻上。容思凡早就听闻屋外叽叽喳喳的声音,见到蔺轻舟并不惊讶。
“坊主。”蔺轻舟朝她行礼。
容思凡抬眸看他,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地说:“昙欢坊从不留异心人。”
蔺轻舟心脏一紧,呼吸不顺。
不过容思凡也没有将话说绝:“这屋设了结界,不用担心声音传出去,你自己的事,自己与你的师姐说吧。”
蔺轻舟点点头,看向四位师姐。
师姐们还一脸懵,不知这严肃气氛是因何事。
蔺轻舟:“师姐们,昨日与我在一起的人,其实是……”他咬了牙,狠下心,“……是陨渊魔尊。”
“什么?!”
四位姑娘听了,皆捂嘴倒吸一口冷气,许久缓不过神来,也明白了昨日种种事情的缘由。
最后,是容棋率先开口,她弱弱地问蔺轻舟:“阿舟,那人杀了许多无辜之人、做尽了坏事啊,你为何要追随他啊?”
“他没有。”蔺轻舟果断地说,“他是被冤枉的。”
“这……”四位姑娘面面相觑。
竹舍里静了许久,蔺轻舟知自己和她们的缘分应当已尽了,他不愿让她们为难,决定由衷感谢师姐们这段日子的照顾后离开这里。
蔺轻舟深呼吸一下,刚要说话,但容画比他先开口。
容画高兴地说:“阿舟,太好了!”
她这么一句,直接把蔺轻舟给整懵了:“啊?啊?什么?”
“那个魔君至少有大乘期的修为吧!”容画激动,“这样你双修之事,我们就不担心了!”
蔺轻舟惊呆了。
现在是讨论他双修的时候吗!
然而容画这么一说,其他三位姑娘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容琴道:“阿舟,我这里有本关于龙阳之好的书,拿来给你瞧瞧吧,你学习学习,如何?”
白羽灵雀点头:“啾啾。”
“哎呀,这灵雀越发通人性了,竟然替你答应呢!”容琴掩唇笑道。
蔺轻舟慌忙把话题扯到正轨上:“等等,师姐们,你们不怕陨渊魔尊吗?”
容琴迟疑着开口:“怕还是很怕的……”
容棋浅笑:“不过,你不是说他是被冤枉的吗?”
容书声如蚊音,但话语坚定:“我们信你。”
容画握拳挥舞,热血沸腾地呐喊:“阿舟!你给我榨!干!他!”